水之后各自休息。

窗外下起雨来。雨是适合伤感的,点滴芭蕉心欲碎,悲欢离合总无情。

还能干什么呢?苏洛漓不就是能看看书,写写字。她幸好还记得一些诗词,一首首慢慢写出来,到也是一种享受。

她慢慢的用墨笔写着:

“谁念西风独自凉......”

“晶帘一片伤心白......”

纳兰性德的诗词,一向都有着刻骨的悲伤,他的情人总是与他不得相聚,死亡是一道无形的墙,阻隔所有的想念的对象。

苏洛漓悲哀地想着,那自己的情人呢?他又在哪里?是在和美人们寻欢作乐,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还是在潜心专研着自己的吞并四国的宏伟志向?

“只是去年秋,如何泪欲流。”苏洛漓和离无渊不过在一起短短的数个月,哪里过了许多个秋天?这种默默伤感的夜晚,是值得流泪的。

苏洛漓不由得慢慢唱起歌来,她其实是很爱唱歌的,在读大学的时候还拿过奖。只是现在她没有唱歌的对象,所有的歌声都成了模糊的呜呜。她甚至在大学里还学会了演奏吉他,在高高的演唱台上自弹自唱。只是岳飞也慨叹过:“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就这样猫着腰,苏洛漓居然睡着了,她从沉睡里面惊醒的时候,蜡烛早已默默地燃烧殆尽,整个世界是如此的黑暗。苏洛漓推开窗子,下过雨的世界弥漫着清新的香味,这个世界这么清洁。窗外的月亮是这么的圆满,这么的大,但是光线却如此的微弱。苏洛漓站在窗边上望过去,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一条河,河的对面也有熄灯的人家。

在这个时候,世界都在熟睡,只有苏洛漓一个人,这么孤单地站着眺望。

苏洛漓看了一会,回到自己的床上,给自己盖上厚厚的被子,厚重的被子让她有安感,甚至让她有一种模拟的肌肤之亲的接触。她想念离无渊,想念是美丽的花朵,只可惜结出的果实都是罂粟。罂粟是会让人麻醉的果实,让人欲罢不能的上瘾。罂粟不是可爱的东西,但是想念就会催生这种毒果。

苏洛漓命令自己不要想下去,好好的睡一觉,可是无法办到,她突然想念前世时常使用的安眠药和镇静剂,她杀了人之后无法入睡就会吞下这种小小的白色药丸安慰自己,借助药物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但是她还是会有抑郁的感觉,可是既然走上了做杀手的路,就回不了头。

苏洛漓突然想起一首歌中的歌词:“我怕死,你可不可以暂时别要睡,陪著我,让我可以不靠安眠药进睡。”这首歌她以前时常拿着吉他唱,倾倒台下的无数男生,那些人在台下不住吹着口哨欢呼,她曾经有过如此多支持者,那个为把她害死出了一臂之力的李家大少爷,好像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苏洛漓突然很想有人来陪一下自己,在这种孤独的夜晚,是心灵最脆弱的时刻。悲伤地回忆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不可抑制的跳进她的脑海,泛滥成一条可以将人溺毙的河流。即使是重生在这个王妃身上,苏洛漓也还是无法忘却过去的悲伤,人身上的东西就是这样,一旦发生就是甩不掉抹不去的一生一世。

苏洛漓用被子盖住头部,用这种方式遮挡无处不在得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黑暗。她命令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入睡,于是她就真的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像是不再准备醒来。但是她又做了那个梦,那把剑,像是要带着熊熊火焰立在那里,会灼伤她的身。

多么可怕的梦,苏洛漓在梦中轻轻叫起来。这时候站在她身边爱怜的看着她的离无道知道她是陷入了梦魇,表情如此恐惧。离无道伸出手来,拍拍苏洛漓的脸颊,想把她从梦魇中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