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独孤策果然如紫鹃所说,来向贾母请辞,只是贾母不肯,独孤策没奈何,也只能接着住下了,每日里除了去给贾母请安之外,后宅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去了,贾母几次遣人来传饭,独孤策都借口推辞了。

至于林黛玉,也只是偶尔会在给贾母请安时撞见,即便遇见,也只是相互一礼,便立刻告退。

独孤策可没有贾宝玉那么厚的脸皮,十四岁的年纪,非但不读书,不习武,竟然只知道在内宅厮混,整日里说些奇谈怪论。

当然,如果贾宝玉生在后世的话,他的那些言论,绝对能给他搏一个“妇女之友”的名号,可他偏生生在当下,自他口中喷出的那些话,哪一字一句不是离经叛道,为世道所不容的。

独孤策也懒得理会那些个糟心事,每日里除了去贾母跟前点卯,便是与贾琏混在一处,真真接触多了,他也发现,这荣宁二府,怕是也只有贾琏是个聪明人。

不但头脑聪明,更是个八面玲珑的,待人接物,没有半分不妥之处,更难得的是,他生在污泥间,竟也还存着几分良善之心,除了贪花好色之外,独孤策在他身上,竟也寻不见别的不是了。

至于喜好渔色这一点,却也无从指责,高门大族的爷们儿,祖辈将功名富贵都打下来了,不就是留着给他们享受的吗?

即便有那么两个身正的,怕不是伪君子,就是个天阉。

当今天子称得上是明君圣主了,可不也一样有三宫六院,后宫之中,千百个女人排着队等着他雨露均沾吗?

像贾琏这样,房里只有一妻一妾,就算是偶尔出入风月场,勾搭个丫鬟,下人媳妇的,只能说德行上有亏,倒也算不得什么。

这一日,给贾母请过安,回到院中用过了早饭,打发袭人,晴雯出去玩,他又独自一人到了贾琏一家住的小院。

说来也怪,贾琏好歹也是荣国府的嫡长孙,成亲之后,竟然不与贾赦住在一处,反而住在了贾政这边,小小的一个院落,实在与他的身份不相当。

独孤策走进去,正遇见贾琏的侍妾平儿,这也是个有心计的丫鬟,能在好色的贾琏和善妒的王熙凤两人中间左右逢源,还得贾母看重,府上众人都念她一声好,要是没有几分本事,怕是也做不到。

彼此倒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再加上这几日独孤策常来,平儿也不觉得突兀,上前施了礼,便将独孤策引到了外厅。

不多时,贾琏便出来了,这几日两人整日里混在一处,竟也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策表弟今日倒是来的早!”

独孤策闻言笑道:“听琏二哥这话,该不是小弟打搅了琏二哥和二嫂子的清梦!?”

独孤策刚说完,就听到里间屋传出王熙凤的声音:“策表弟一个规矩人,怎地也来取笑兄嫂了。”

说着话,王熙凤已然走了出来,她小腹已然凸起,想来怀的正是贾琏的独女巧姐了,有了身孕,自然不敢再如往日那般急火火的走动,平儿上前搀扶着坐下。

“策表弟整日里和你琏二哥在一处厮混,老太太都说了几次,说你心思太重,就算是与我们家四姑娘订了亲,哪用这么忌讳的,每日除了过去请安,都不肯再露上一面了。”

独孤策突然板着脸,道:“二嫂子这话怕不是外祖母说的,难不成二嫂子担心我把琏二哥带累坏了,这才故意拿这话来撵我的!”

王熙凤被独孤策说的一愣,往日里在府上威风扬扬的风辣子居然一时语塞,直到一旁的贾琏笑出声来,她才知道独孤策是在说笑。

“以往只道策表弟是个难得的规矩人,竟然也来取笑嫂子!真真是个厉害的!”王熙凤说着,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我得速速去回了老祖宗去,我们家的四姑娘可最是个性冷嘴笨的,真要是嫁过去了,单单这口舌上还不被欺负死,我看啊!倒不如换上一个厉害的,省的吃了亏!”

独孤策原本存着要戏弄王熙凤的心思,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这风辣子的厉害,连忙告饶:“二嫂子快饶了我这一回,钦天监的大人都说了,这可是天赐的好姻缘,难不成二嫂子当真要做恶人!”

王熙凤笑道:“罢了!罢了!我不做恶人,你们兄弟两个也快些去吧,策表弟不要说笑,你琏二哥和你在一处,总好过跟着那些个混账扯子胡混的强百倍!”

王熙凤就是不说,独孤策也能猜到,她所说的“混账扯子”是谁:“二嫂子放心就是,我今日来寻琏二哥可是有正事的。”

王熙凤说了会儿话,也觉得乏了,她有了身子,耐不得久坐,便不再留客:“只管去做你们的正事去,待会儿我不留神,要是再说了什么,策表弟又该怪我了!”

独孤策一笑,他这些日子也时常见着王熙凤,知道她的性子,虽然在钱财上看得重,却也不是个恶人,当即起身告辞,就要和贾琏一道出去。

王熙凤等到两人走到门口,突然问了一句,道:“且说说去什么地方!?”

独孤策回头,笑道:“正是要去寻二嫂子说的混账扯子!”

王熙凤一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出了门。

一路走到荣国府的大门口,上了马,贾琏不禁笑道:“表弟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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