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有了主意,张兰芝干活都有劲了。

早班一到点儿,她也不像往常一样拖着时间装勤快,找刘小梅登记了时长,收拾东西很匆忙就走了,张小花想到了怎么反驳她,本来还想扳回一局,结果扑了个空,心里头还很纳闷儿。

张兰芝下班没回家,一路直奔同村的副大队家,不过时间还早,身为大队副队长,刘向辉也还没回来,刘向辉的老婆在家里头忙碌,看到张兰芝有些奇怪,但还是将她迎进了家,“向辉没这么早回来,起码还得等一小时,你要不着急,就在这坐坐。”

林春兰个子不高,长了一张圆脸,看起来很是温柔大方,她平时只下地干半天,剩下的时间就待在家中,把公婆伺候得当,家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媳妇。

刘向辉虽是副大队,但来找他谈事情的基本都是男人,要说女人,那是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林春兰跟张兰芝并不在一个生产队,可住的不算太远,偶尔在路上打过几次照面,张兰芝为人厉害精明,村子又不大,同住在村一侧的林春兰只是略一思索,就记起了张兰芝。

“找向辉有啥重要事不?要不急,待会儿来也成。”林春兰手头还有些事,不方便一直在这招待张兰芝,委婉地说。

“是有点要紧事,嫂子忙你的去吧,我就在这坐着就好,不耽误你时间。”张兰芝的厉害体现在方方面面,一下就听出了林春兰话里意思。

既然被对方给听出来了,林春兰给张兰芝倒了杯水,就转去厨房做饭去了。

一会儿丈夫顺路接了上小学的儿女回来,就该吃饭了,再耽搁下去,可能汤就炖不成了。

张兰芝心里头盘算着,该怎么跟刘向辉提夏宝珍做买卖的事,生怕没法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就稍稍排练了一下。

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院子传来动静,刘向辉手里提这个包,跟一个大队的朋友告别,一进家门,就看到了个陌生人,还是个女人。

他诧异道:“来找我啥事儿?”

张兰芝立马站起身,难得涨红了脸,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地说:“来跟副队汇报点事情。”

刘向辉当了多年的副大队长了,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是来告状的,不过一般女人是不会找到他这里,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是先跟自个儿的生产队长汇报了以后,小队长再到他这里,直接跑来的少之又少。

不过既然来了,就听听是什么事吧。

刘向辉口渴的冒烟,随手倒了一杯水,边喝边示意张兰芝。

后者亲了亲嗓子,郑重地说:“刘副队,我队里有人搞投机倒把,张卫东不管事儿,你可一定要出面做做主,不能让那些人带坏了咱队里的风气啊!”

“什么投机倒把?”

这个帽子要扣在头上,往前几年数,那可是很严重的罪,搞不好是要判刑枪毙的,不过那个这两年政策宽松了,也很少有人再被安这个罪名,除非是犯了很大的过错,可是一个农村的小小生产队,能有啥大错?

张兰芝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倒把刘向辉弄得好奇心起。

“咱们村有个寡妇,贺家老二前两个月刚娶进门的,就那个当兵的贺老二,副队有印象吧?他没了以后,那寡妇就不咋安分,现在更过分,竟然用县城里买的什么的确良布做丝巾,然后在咱们队里大卖,还有别队的人跑过来买,这不是耽搁大家干活,增加了国家的财产损失吗?!”张兰芝能说,一顶又一顶帽子扣下来,要是换个口齿不伶俐,脑子不利索的人听了她的话,恐怕就真的要慌了。

但刘向辉谁啊,人家可是大队的副大队长,干了七八年了,见过的风浪多着呢,又怎么会被张兰芝带着走。

“卖丝巾?你说是用的确良做的?”刘向辉眼睛亮了起来,吃惊之余对这个寡妇好奇起来。

他当然知道贺老二,年纪轻轻的就在部队做到了营长,不过在今年年初的一场战役中牺牲,是个英雄人物,村子里不少有头有脸的干部都去吊唁了。

贺老二的媳妇他看过一眼,唯唯诺诺的,竟然还敢做小买卖?

农村的人胆儿都小,消息又落后,哪怕城市里头已经有一小批的人开始做小生意了,但在农村这闭塞的地方,甚至还将做买卖跟投机倒把画了等号,可见去年中央开的会议至少要用五到十年的时间,才能推行到全国,取得影响。

刘向辉这边在沉思,张兰芝心中窃喜,以为夏宝珍死定了。

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了,不过就是长得年轻漂亮点,会点针线活,就以为多了不起一样,好女人就该像她一样,把家里照顾的妥妥帖帖,在外头没人敢欺负她,在家里生几个儿子立住脚跟,斗的了婆婆,治得服小姑弟媳,她才是女人的榜样,她夏宝珍不过一个寡妇,算什么!

刘向辉想了会,“你今天来,就是为了举报她投机倒把的?”

张兰芝用力点头,“对啊!这问题可大了,绝对不能轻扰!”

刘向辉长得就方方正正,再加上身居上位多年,颇具威严,一板起脸来,连张兰芝都有些慌了,“这位女同志,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但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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