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喊道,喊完了几步就跑回了齐悦身边。

齐悦不由抹了把冷汗,看了看阿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真不是她的意思要打人的,虽然她也不很喜欢这婆子的态度…

“少少夫人。”终于有个婆子看清来人了,揉了揉眼,有些认得又认不得,结结巴巴的试探的喊道。

那挨了一巴掌的婆子都懵了。

“你个小蹄子敢打我…”她就要跳起来喊道,喊到一半听到这声称呼,嗓音就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眼前站着的女子。

三年没见了,大家的记忆都模糊了,好像想又好像不像……

“你方才说我什么?我说的不是人话?”齐悦看着这婆子问道。

“少夫人少夫人,老奴不知道是您”那婆子慌忙道歉,最初的惊讶过后,面上浮现不服,捂着脸,“老奴是跟这两位姑娘说的,老奴也没说错什么,既然卖了死契,哪有随便就要探亲的…”

“我看不是我说的不是人话,而是你听不懂人话。”齐悦笑了,看了这婆子,“我有问你这个吗?”

婆子被她喝的一愣。

“那那少夫人问什么?”她结结巴巴的顺口问道。

“你方才说我说的不是人话?”齐悦问道。

这这什么跟什么啊,妇人们有些哭笑不得,死了一回倒是敢说话了,只不过还是那般烂泥扶不上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奴不知道是少夫人您…”那婆子也有点气恼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被这个死人一般的少夫人没脸….

“你就回答是不是吧?哪来的废话啊。”齐悦打断她说道。

一旁的婆子拉了拉那婆子的衣袖。

“是老奴说的不是人话。”那婆子咬着牙低头说道。

“这不就结了,”齐悦说道,摆摆手,声音放柔和,“既然我说的是人话,那你们可听懂了吧?纵然这丫头卖了死契,那生养之恩,手足之情也是不能一抹而去的,如今她的兄弟遭了难,当姐姐如果不是探望,那才是畜生心呢。”

妇人们神色古怪的看着齐悦。

少夫人这是在骂她们吗?是吧是吧?

“怎么了?”院子里传出来一声问,紧接着衣衫脚步响,走出一个妇人。

这个妇人年纪四十左右,穿着一件蓝紫褙子,面容圆润白净,描的细细的眉,擦着淡淡的粉,她一面走过来,一面抬手抚了抚鬓角,露出手腕上两只细金镯子,手指上还有一只莹翠戒指。

口中说着话,走出了门,视线就落在了门前齐悦身上,她一怔。

“少夫人!”她紧走几步,面容惊喜,“您怎么过来了?这大日头下的有什么话让丫头来说,怎么自己出来了?这身子可受得了?人呢?可是丫头偷奸耍滑了?”

她一口气连说起来,表情由惊讶欢喜不解严厉依次变幻,如行云流水水到渠成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虚情假意。

齐悦都不自觉的报以笑容,只觉得心里亲切的很。

这位莫非就是那位掌管一切杂务,侯爷夫人谢氏第一陪房,类似皇帝跟前大太监总管地位的定西候府内院总管苏妈妈?

“苏妈妈。”阿好喊道。

“苏妈妈是这样的,阿好…”齐悦接口笑说道,一面冲阿好一伸手,“对牌给我。”

阿好忙捧过来。

“夫人是要什么?”苏妈妈忙问道。

“我这个丫头,阿如,家里有个弟弟,刚才门上有人捎信来,出了事只怕不大好了,想要回去看看…”齐悦笑道,将对牌递过来。

苏妈妈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拿了对牌送姑娘出去,抓些钱,请好大夫。”她转身说道。

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立刻应声,一个从腰里挂着的满满一坠子各色对牌上解下一个,一个则去拉跪在地上哭的阿如。

“姐姐,咱们快去。”她们说道,面容焦急,如同此时是她们自己的紧要事。

阿如冲齐悦叩头,擦泪踉跄的走了。

这边齐悦看着苏妈妈一笑。

“这对牌搁的时间太久了,落了灰发了旧…”她看着手里的对牌,檀香沉木,精美雕花,上有她的名字,在日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我怕两个丫头拿出来人认不得,因此还是人亲自来一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