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近校园,武文杰不再说话,开始贪婪地盯着窗外。他有好久没回母校了。

秋色中的校园美丽依旧,但与他前次来时比,又有了挺大的变化。

学校大门的造型变了,一扫之前的厚重风格,显得轻灵时尚,现代感十足,线条似乎还带着动车流线型车头的特征。

历史悠久、古朴典雅的主楼前那条主干道被拓宽了,道路两旁原先看上去不起眼的绿植,全都变成了精致优雅、错落有致的景观。

从主楼的正面和外墙悬挂张贴的横幅、宣传海报上,可以看到学校正在举行的两项重要活动—-校庆和高铁论坛。

有条横幅上写的那句“亲爱的校友,母校可把你盼回来了”,让武文杰的眼泪险些落下来。

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再向远处望去,又有几栋样式不一、高低不同的崭新建筑拔地而起。

突然,老二打破了沉默:“老六,你看那边那个像问号一样楼。”

武文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座顶部大而圆的楼。

“怎么,那栋楼是你给学校捐建的?”武文杰好奇。

“哪里哪里,这几年我出手小多了,我这小公司,小门小脸,实力有限,没后劲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我就是最火的时候,捐楼也捐不起,咱就只捐咱捐得起的。那个问号楼叫求知楼,是给低年级本科生上基础课用的,楼前有个广场,叫求索广场,原来的规划里有几座雕塑,我一看,太不上档次,也没什么象征意义。来咱们交大是学造火车的,求索是探求怎么把火车造得又安全又快速,要展现的是火车的发展。于是我灵机一动,给他们找来了一台咱们中国最早用过的那种蒸汽机车,那可是火车里的老祖宗!首先是不好找,费了牛劲才找着,人家还不出手。答应出手了吧,又漫天要价。我把它淘换来付出的心血,差不多相当于当年弄回瓦良格号航母哩。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说咱曹校长面子大。”

曹校长呵呵笑了:“这件事上,你的功劳是99,我顶多是1,这1也是我往多里说的,实际恐怕连1也到不了。”

老二一个劲地摇头:“人家漫天要价,我出多少钱也买不来呀。您只一句话,开个价吧,对方乖乖地报了个价,你还别说,报的就是个良心价,我连还都没还就成交了。”

曹校长微微点头道:“这就是桃李满天下的方便。他是我在以前那所大学教过的学生,不是咱们交大系的,要不然,凭你志强在校友中的声望,哪里还需要我来出面呀。”

“五十而知天命,别的奢望我不敢再想了,就想跟这求索广场再摽一场。最早的蒸汽机车已经有了,以后几个阶段的火车,像什么内燃机车,电力机车,还有动车,也应该陈列在求索广场上。哎,动车我就跟你预定了啊,”老二冲武文杰说,“等有淘汰下来的动车真车,你给预留着,我卖房子卖地也给它收来,摆到求索广场上。”

“哈!对你的雄心壮举,我大大地点个赞,不过我只是负责研发设计动车,想法让高铁跑得更快更好更安全,至于淘汰下来的动车怎么处理,肯定不由我管。再说,咱们在用的动车都还那么新呢,你先想法把内燃机车和电力机车收集来摆上广场吧。”武文杰笑道。

“那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车要一台一台摆,把动车实物摆到母校的求索广场,是我未来的梦想,老六你就只管负责把车设计好,到时候我可以自豪地跟别人说,瞧瞧,这台动车是我同学、室友老六同志亲手设计的。”老二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我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武文杰说得倒挺认真。

听到这,曹校长插话道:“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该回去了。说好了,今年你们班的活动我就不去参加了,反正见到文杰和志强你们这两位代表了,到时候代我向班里的同学问个好吧。毕业十年、二十年返校,我都去参加你们班的活动了,不过那两次都没见着文杰。这次总算见着了,也了了我的一桩心愿。感谢文杰为咱们国家高铁事业做的贡献,也感谢志强为母校、为校庆活动付出的辛苦。十年前那次是志强操持的,二十年前那次是……王卫彤,对,是卫彤同学出面张罗的,不知这次他来没来,也代我向他表示问候吧。”

王卫彤是宿舍里的老七,在外企工作,已有不少年头了。

武文杰问老二,老七这次来不来,答曰一会儿就到,说完老二又补了句:“你跟他没联系啊?你们这对欢喜冤家。”

武文杰点点头,说:“我有好多年没见他了。”

曹校长年事已高,又辛苦了一路,老二送他回去休息,留武文杰一个人去交大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好容易才有了自己的时间,他赶紧给妻子拨电话。

刚才没说完的事,让他心里不踏实。他想确切知道,究竟丁娟娟要告诉自己什么事。

可电话响了半天,丁娟娟那边也没接起来。

武文杰无奈,看看天色尚早,他想在附近转转。

由于校园内的格局有比较大的变化,他一时有些辨不清方向。

认了一会儿路,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想找的地方,是当年上大学时曾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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