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相信了?”龙劭平静的问道。
萧煦看他一眼,缓缓闭上眼,声音低哑,“我无法不相信。”他不可能拿天晴的生命冒险。
“你把命运的选择权交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手上。”龙劭低喃,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煦闻言微微愣怔,唇角缓缓绽出一抹苦笑,“龙劭,我并不是一个能轻易被说服的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对于一个受了十多年唯物主义教育且心志坚定的人来说,要想让他相信命运天定不可逆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只是那个女人所说的的确让他无法不相信。
萧煦拿过身侧的一叠文件递到龙劭手中,“那个女人叫东方乾,这里面记录了她整个人的生平,是充满玄幻色彩的一生。”
龙劭快速翻看着资料,半晌才将上面记录的东西看完,诚如萧煦所说,这个女人的经历充满神奇色彩,她是一个,通俗一点说,她是一个命理界高人,只是不隐世。
被她所批过命的人基本上没有出过错。
将手中的资料推回萧煦面前,龙劭垂下眼帘,“孩子是你和天晴的,决定也是你做的,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萧煦微微一愣,医院门口的咖啡厅环境有些嘈杂,过于明亮的灯光让龙劭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深深的暗影,看着他忙个不停的向咖啡杯内加着奶块或糖球的动作,缓缓开口道,“龙劭,我不是想向你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我们只有了解后才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不声不响的默默让天晴的孩子流掉吗?”龙劭抬起头讥讽道。
萧煦脸色微微发白,然而神色却还算平静,将桌上已经有些冰凉的奶茶送到唇边轻啜了一口,缓声道,“我现在虽然勉强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但我的孩子还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遗传到我的心脏毛病,我不想我的孩子受和我一样的苦――”
“就算遗传到又如何?”龙劭打断他,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高扬,“现在的医术已经可以攻克你的病症,说不定几年后,这种手术就像做个阑尾手术一样简单,你凭什么轻率的扼杀一个生命的到来?”
奇异的对话引来周围好奇窥视,龙劭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抬手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萧煦,“抱歉,我……”
萧煦到是没有生气,只是将视线投向了窗外,声音有些飘渺,“是的,如果只单单是这些……可是我不想拿天晴冒险,天晴的身体一直非常健康,可是我竟然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心脏竟然开始出现轻微衰竭……龙劭,我不想相信,可你知道当我听到天晴的心脏出现问题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那个女人的话就像是恶毒的诅咒不断在我脑袋里回旋……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很可能连天晴都失去,我、我做不到。”
当听到医生说这些时,饶是萧煦一向经历过大风大浪也险些晕倒,天晴的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不适合生孩子的问题,而是她本身的健康已经受到了极大威胁。
当听完医生的话后,他脑中默默的响起在走廊遇到那个诡异女人的话:
有些痛,固然痛,但也只是短痛,不要因为外人的肆意干涉而让这种痛无限延长,甚至降临到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降临到自己最爱的人身上,这句话何其恶毒!
萧煦不是一个信命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一味的否定下去,仔仔细细的将那个女人的每句话回想一遍,再加上龙劭所说过的话,想起唐修谨这几年来看似普通但细追起来却是漏洞的形为,他默然。
他的命运的确已经改变。
他找到了那个女人,然后很多事被解惑。
龙劭一口将杯中的咖啡饮尽,无所谓道,“这是你的家事,你想如何做是你的自由,小谨该醒了,我先回去了。”
“龙劭,有些事,相信比不相信要好。”萧煦拉住他的手。
龙劭起身的动作顿住,嘴角夸张的咧咧,“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做什么?那你和傀儡还有什么区别?”
“龙劭,我信命并不是说我要按照她所说的做,趋利避害,只有了解了才能更清楚的知道下一步如何走。”萧煦直直看着他的眼。
“萧煦!”龙劭抽出手,看着他,目光幽深,“萧煦,我不信命,绝不相信。”说罢大步转身离开。
萧煦透过玻璃窗静静看着远去那快的有些慌张的身影,昏黄的路灯在他身后投向巨大的黑雾,带着让人窒息的孑然与悲伤。
这一刻,萧煦恍然明白,也许龙劭比任何人都相信命运,所以,他才会说自己绝不相信命运,不是倔强,而是不能,绝不能。
自己相信的代价是失去自己和天晴的孩子,那么龙劭呢?
如果相信,他,失去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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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脸颊上带来的麻麻痒痒,唐修谨迷糊的睁开眼,看着近在身前的龙劭,不满的咕哝,“你干嘛呀,我睡得正好。”说罢侧过脸想要继续睡去。
“睡了一天了,还想睡啊,真是小猪!”龙劭却是不放过她,双手扳过她的脸,向前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起来了,阿姨刚刚给你带来了好吃的甜品,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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