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婉抬起手,试图去抢戚瑶身周的灵气。

她的手刚刚向前伸了一点,笼罩着戚瑶的光团就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整个人直接被弹出擂台,撞到战鼓之上,撞出“咚”地一声。

她摔落在地,小腹抽搐,唇角有血一股一股地涌出。

那方,围绕着戚瑶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忽然爆裂开来,爆出气吞山河之势,擂台下的众修皆七扭八歪地晃了两步,东楼上的众仙师衣摆轻摇。

光亮渐逝,戚瑶被八方山川温柔地放回地面,她踏实靴跟,衣摆随之垂落。

一经接气入体,她整个人的面貌都与以往大不相同:

原本粗糙发黄的皮肤变得白皙剔透,干枯毛躁的发丝变得整齐柔顺,身上或陈年或新受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她站在那里,清澈强劲的灵力与她本身的气质融合得天衣无缝,她不像新晋练气期的修士,倒像是久处化神期的人间仙子。

然,一口气接入这样多的灵力,戚瑶属实吃不消,她端立了一瞬,脚下就开始摇晃。

一个强有力的臂弯及时接住了她。

戚瑶一抬眼,就看到江远辞那张剑眉星目的脸。

她瞧见他额角的冷汗,和眉心皱出的细纹。

“我无事,可以站。”

她对江远辞道。

江远辞依她所言将她扶起,这时,另有几人也下了楼来。

徐令走在最前端,慢悠悠地:

“小师侄,我留给你的小玩意儿,你可看到了?”

他问得轻松愉快,仿佛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两人只是茶余饭后在街巷里遇到。

戚瑶没理他。

徐令仔细观察过她的表情,扬眉笑道:

“人世已经是晚春了,我特意把春景带回来,给你观瞧。”

随他所言,戚瑶回忆起禁闭室里的那些繁花。

他的小把戏的确是极美的,这点戚瑶承认。

可她不想说。

她当着徐令的面,偏头向江远辞:

“师兄,我还有事要做。”

江远辞心领神会地让开一步,戚瑶直直走向战鼓。

徐令挑起一边眉毛,目送她远去。

战鼓下,血痂结满许梦婉的半张脸,她死死抱住怀里的青云剑,向后蹭了一点:

“你……你想干什么?”

戚瑶面无表情,只张开手,掌心向着许梦婉。

被许梦婉拼尽力环着的青云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飞到戚瑶手中。

戚瑶不欲多言,转身便走。

许梦婉咬牙切齿地向前一扑,却只有袖间带出的风,能堪堪碰一碰戚瑶的足跟。

戚瑶站定,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

“脏。”

许梦婉趴在地上,发出状似野兽的哀嚎,目眦尽裂。

东楼上的于渊长出一口气。

戚瑶下了擂台,人群自觉以她为中心,向旁侧让出三步。

江远辞没再回东楼去,就这么站在戚瑶身后。

下一场比试很快开始,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台中之际,戚瑶微微后仰,小声同江远辞道:

“师兄,教我运行功力。”

她说完就站直身体,平视前方。

江远辞恍然:

方才戚瑶当场接气入体的事太过震撼,以至于他差点忘了她没有运行过经脉,也根本不会调动体内的灵气。

他当即抓住戚瑶的袖摆:

“阿瑶,我们先回去。”

.

驾鹤回到揽月峰,戚瑶刚刚踩实地面,就胸口一抽,呕出一口血来。

江远辞盯着青石板上的血迹,大惊:

“阿瑶?”

他一把拉过戚瑶的手腕,两指搭上她的脉搏,一摸便皱了眉头:

“经脉怎么这么乱?”

他再抬眼,就见戚瑶面色苍白,摇摇晃晃地,几乎要栽倒在地。

他连忙张开手将人揽入怀中,拔足向屋内奔去。

.

戚瑶再醒过来时,已是深夜。

见她坐起,江远辞连忙来扶:

“感觉怎么样?”

戚瑶摇摇头,抬眼:“师兄,教我运行功力。”

江远辞又心疼又无奈,一时语塞。

良久,才道:

“你经脉还未打通,白日里忽然接了这么多灵气入体,身子承受不住,才会被这般反噬。方才你睡着时,我已帮你理顺灵气,你需要时间与它们磨合共处,在身体适应之前,切不可强行运功。”

戚瑶一眨不眨地瞧了他一阵,垂下眼:“我没有时间了。”

第二轮大比就在明日,时间紧迫,对手强大,这些江远辞都知道。

可……

江远辞尚在犹豫,戚瑶已经拿上青云剑,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走到院中,刚刚拉开招式,剑柄就被一只手捉住。

她回过头,看到追出来的江远辞。

江远辞避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咳了一声:

“咳,任你胡来反要出事,还不如我来教你。”

戚瑶收回剑:“多谢师兄。”

她顿了一下,复又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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