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吧。

戚瑶一剑刺入巨兽掌心,巨兽怒吼一声,更加用力地向她压来。

青云剑已没到剑柄,如此下去,她定会被碾成齑粉。

“快……走……”

戚瑶两手抵住巨爪,靴底打滑,在地上滑出一小段痕迹。

“回师门禀报宗主……”

她对两人说。

说完,她撤开手,飞起一脚踹中巨兽掌心,两方皆向后跌了一段。

戚瑶半跪在地稳住身形,抬眼,看到巨兽又是一掌拍来——

可是青云剑还嵌在它掌心里,她什么都没有了。

长街花灯闪烁,五颜六色的灯影在戚瑶眼中凝成不规则的斑块。

她合上眼,掌风已至。

她的脸被劲风擦破,温热的血滚出。

腰间忽而一紧——

她被什么人一把提了起来,接着,就听到震天动地的一声。

轰——

戚瑶睁开眼,看到李长玉和邵棠一左一右地架住自己,前方还有个巨大的金色光球悬在巨兽头顶,正对着巨兽一通暴揍。

巨兽被打得发出了小猫一样的呜咽声,光球油盐不进,直到将巨兽打趴在地。

金光渐散,一人轻飘飘地落在巨兽头顶,一剑刺入它的天灵盖,而后足下一点,飞回到地面。

巨兽鼻青脸肿地趴在那里,神魂俱灭。

邵棠和李长玉望着高人的背影,目瞪口呆。

他们认不出那个背影,但戚瑶认得出——

那是徐令。

长街一侧忽然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三人循声去望,却见几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站在花楼前,一边鼓掌一边向徐令抛媚眼。

徐令方才就是从花楼里冲出来的,衣带都还散着。

他转向三名小辈,反手收起清流剑,把披着的青丝拢到一侧,一面系衣带,一面向他们走去。

邵棠和李长玉同时后撤半步。

这段路不长,徐令的衣带还没系好,他单手继续系着,另一只手轻轻蹭掉戚瑶脸侧的血。

“都是师叔不好。师叔来迟了。”

他嗓音压得很低,披发在脸侧垂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笼在阴影里,却依然亮如繁星。

他的体温从敞开的怀中散出,裹挟着微苦的烟草味道,清冷又有烟火气。

戚瑶劫后余生,在放松下来后的第一种情绪居然不是欣喜,而是难以自制的委屈——

人在可以依靠的绝对强者面前,总会变成娇弱的小孩子。

她曾在拜师仪式上坚定地选择了徐令,徐令却丢下她跑到凡世逛花楼,一消失就消失这么多天,最后还被她亲眼撞见了。

她真的很想大声谴责徐令,可她又清楚地知道,徐令刚刚才做了她的救命恩人。

而且,大恩人还温柔地对她说,都是他不好。

大恩人生得天上有地下无,没有人能拒绝这幅皮囊下的温柔。

戚瑶也不能。

她沉默了一阵,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徐令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却竟没有挨骂,一时喜不自胜,就笑了出来。

笑得戚瑶瞪了他一眼。

徐令瞬间按住嘴角,张开手,召来躺在不远处的剑,仔细地用袖角蹭了蹭,才递还给戚瑶:

“青云剑,拿好了。”

戚瑶随着他的动作去望,目光望过去就没再收回来——

巨兽消散,受它控制的老人还趴在原地。

徐令扫了眼戚瑶,心领神会地走到老人身边,一掀衣摆,半跪下去。

他用手按了按老人背脊,很快就发现了老人坎肩下的纸符。

他用两指将纸符夹出来,一眼瞧见纸符边缘的紫色缠枝花纹,眸色登时沉了下去。

戚瑶的影子慢慢爬到他面前。

徐令眉梢微动,仰面笑道:“不必担心,他人无事,只是中了傀儡符而已。”

他一面故作轻松,一面将纸符狠狠团在手心里。

戚瑶盯着他的手,淡淡出声:“垂花宗。”

“你……”

徐令一怔,细思之后,忽而皱眉,“你遇上他们了?”

戚瑶点头:“就在昨晚。我们都中了蛊。”

徐令:“你们现住何处?”

戚瑶:“仙姝观。”

徐令摇头:“你们几个小家伙已经被盯上了。今晚,我同你们一起住。”

他说完这句话,眉眼间明显轻松许多。

戚瑶的表情一言难尽。

徐令扶着膝头起身,将袍角向后一甩:“怎么,嫌弃师叔?”

戚瑶满脸写着“你说呢”。

徐令向来不听赶,转头就去跟他的“莺莺莲莲”们告别:

“今晚不能与诸位美人共度良宵,实是憾事一桩。”

他说得悲愤不已。

花楼前的女子们绞着手帕,酥酥麻麻地唤他:“徐公子……”

徐令一脸心痛地揉了揉胸口,转身走出两步,又回过头,两指挨上唇瓣,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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