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自打搬出将军府就一直住在城东,开着家成衣铺子养活一家子的人。

好在阮家也没剩多少人了,除了阮惊天和阮辞西,也就一些不肯走的下人们,一家成衣铺子正常的盈利就能够支撑阮家的所有开销。

对于阮辞西突然就不傻了的事情,阮惊天用了好几天才习惯。

那天回家后,阮辞西先是跟迟春说明白了,才和迟春一起找的阮惊天解释。在阮辞西的心里,她还是不太敢一个人面对阮惊天。

前世阮惊天在阮辞西十三岁时病故,阮辞西在五年后死在了深渊之下。加上这一世满打满算的十二年,不算这才开春的今年,阮辞西总共有十七年的时间没有好好和自己的爷爷正常相处过。

她很害怕,怕这不过是漫长的黄粱一梦。

迟春对阮辞西恢复了正常的事情接受的很快,但这丫头大哭了一场,阮辞西安慰了许久。

“小姐,真好啊,你恢复了正常人的心智,这样老爷也不会那么难熬了。”迟春红着一双眼睛,被阮辞西按在床边坐着,用手帕给她擦着眼泪。

“小姐,奴婢是不是很丢人。”迟春抽噎着,一张小脸又是哭又是笑。意识到小姐在给自己擦着眼泪后,连忙推开阮辞西,将眼泪憋了回去。

“好了别哭了,一点也不丢人,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阮辞西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迟春反应会这么大,只好又安慰道,“虽说这些年里我一直痴傻着,但是我对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只是脑子不灵光反应迟钝。比如你是如何对我好的,我记得可清楚了。”

阮辞西将迟春抱进怀里,想到前世迟春的下场,有些伤感地道,“迟春,以后你可不要随便离开我。”

“小姐,迟春一定不会离开小姐,迟春会跟着小姐一辈子!”迟春听着眼泪又忍不住冒了出来,“小姐不要抛弃奴婢才好!”

“好啦好啦,我还没有和爷爷说呢,待会儿你陪我去好不好?我好像得要有一个人给我壮胆。”阮辞西温柔地摸着迟春的头,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迟春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姑娘家,先前迟春一直细心照料着自己,没有为自己打算过,活成了一个小大人。

如今才知,她也是个爱哭的小姑娘。

“小姐和老爷说了的话,老爷肯定很高兴!”迟春有些羞愧的从阮辞西怀里起来,站在了床边,“小姐是有福之人,之前不知何故从摘星阁摔下来都还好端端活着,如今更是恢复了正常,老爷听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好。”阮辞西笑看着迟春,被迟春的兴奋所感染,中午和太子以及殷容殇之间发生的不快淡了很多,“那就晚饭的时候,我再告诉爷爷。”

阮家现在清清白白的没有人当官,晚上宫里的晚宴自然是可以不用前去,宫里头也像往年一样并没有发请柬过来。

阮惊天如今一介白衣,和朝中之人也不再是同僚,就算入了宫也不过是给自己寻些不痛快,一直懒得理会宫中之事。

晚饭的时候,阮辞西没有坐轮椅,她觉得现在她脑子很清楚,没必要担心她用不好拐杖,便让迟春将先前的拐杖拿了回来,也是有借拐杖表明自己现在是个正常人的意思。

摔伤了一条腿而已,半个多月过去了,在家哪能还坐着轮椅矫情啊。

所以阮辞西又一次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阮惊天面前,然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又被阮惊天给亲切地大吼了一声。

“阮宝!你又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