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施施然开口:“死神是很博学的。”

黎原觉得安德烈的语文才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每次说话都绝不正面回答也是很不容易的,可是他每次都得拐着弯想他的真实含义也很累啊!

黎原想了想,真诚地看向安德烈:“那个……最后一个问题。”

安德烈:“说。”

“能不能换个愿望满足?”

安德烈交搭着的手微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面上却是继续面瘫:“换什么?我考虑考虑,不过分的话也可以。”

“比如让我考个状元?”

“死神不押题。”

“或者让我立刻登上人生巅峰?”

“你想太多了。”

“再或者……”黎原还想继续说,却被安德烈给抬手打断:“都不行。”

“那什么可以?”

“让你活下去。”

“……”黎原扶额,“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活一活。”

安德烈眉毛一跳,却也没再多说什么:“那就这么定了,你收拾出一间客房。”

“啊?”黎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黎原炸毛地几乎要跳起来:“你要住下来?”

“不住下来怎么救你?”安德烈一边露出一副“你怎么这么蠢”的表情,一边站起来,“必须要就近观察,才能解开每个人都不同的命运之锁。你以为改命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好了,我饿了,我要吃青椒肉丝,谢谢。”

“喂喂!喂喂!我没钱啊!”他都已经两个月没交水电费了,要是还去买大鱼大肉,被物管哥发现,他就别想混下去了!

安德烈继续一副“你果然这么蠢”的表情,从黑袍的大口袋里拿出一张卡,交给黎原:“我会交房费的。密码是123456。”

黎原被如此狂霸拽而自然的款爷行为震惊了。他茫然地看着手中中x银行的卡,机械地点点头,“您请好嘞。”

“很好,就这样。”安德烈满意的点点头,优雅地转身离去,“在你完成这一切之前,我先去你的卧室补个觉。再见。”

“喂!我要写作业啊!”

“你写着,我随意。”

“喂!”

无视黎原的咆哮声,也无视满床乱放的书,甚至来不及看一下房间的布置,安德烈朝后一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眼外,是人间界,而眼内,则另有乾坤。

华丽的房间,满目都是璀璨的装饰。维多利亚时期典型的贵族房间里面,一个巨大的水晶球端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看上去与这个房间的黑暗有些格格不入。安德烈走近水晶球,又看看窗外高悬的血月,终是一言不发。

“主人。”仿佛感受到了安德烈的气息,从窗外忽然飞入一只黑色蝙蝠,在落地的一瞬间霎然变成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穿着仆人的西装,低着头,略落后安德烈一步:“您回来了。”

“是啊……。”安德烈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喃喃:“我好像找到他了。”

“……”老者没有发言。主人的事情,他没有任何理由,也不能置喙。更何况,他只是主人操纵的一个傀儡。既然主人在他的脑中下了禁言的暗示,他便无论如何不能反抗。

安德烈继续自言自语道:“可是,他好像还不想活下去。不,他无所谓。”无所谓活下去,也无所谓死去。今天黎原听到自己即将死亡的消息时,没有普通人应该有的惊恐或者是愕然;而在听到可以活下去的消息时,也没有任何的惊喜。

除此之外,他看到自己,还是没有真正的惊讶。

就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一样。

黎原有反应,也上进,也有**,甚至还有点“逗比少年”的风范,但安德烈一眼就看透了那些恍若真实的外衣。他是在欺骗自己,他欺骗自己在乎一切,但事实是,他什么都无所谓,仿佛活下去也可以,不活下去也可以,就是马上死去,也没什么。

窗外的血月更红了。原野上,野草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只亡灵兔正“咔咔”地啃噬着野草,而它的背后,一只豹子露出了獠牙。

安德烈面无表情地看着接下来的残杀。良久,他关上了窗子:“帮我调查一下黎原的身世。”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只留下老者恭顺地低下头,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鞠躬:“是的,主人。”

下一刻,老者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