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从容优雅的笑容里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可即便你不信任我们,又能怎样。”

展洁闻言,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只觉得对方眼底的嘲讽,很好笑。

传言里那个被传奇了的女人,无非仅是如此,什么都不知道,就急着亮底牌了。不过这正合她的心,她急着要见蔺修言,才没有时间跟他们兜兜绕绕,说一些此是而非的话让人猜不透。

她只不过是医生,又不是政治家,这种你来我往的猜迷游戏,不是她喜欢玩的。她喜欢直来直往。

“我不信任你们,就像你们一样不信任我。”展洁继续把玩着手中小小的茶杯,里头茶已然微凉,但她并不是一个好茶的人,也不懂茶,茶的好坏她虽然品不出来,但她还至少能尝不出这茶是苦的,还是甜的。

“您觉得方何他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因为你手里的那张纸吗?”想到那张至关重要的纸,心底不免微微一紧,但面容依旧淡然,笑意不减。

展洁走得很慢,从车库走到这里足足走了半个小时,这点时间,足够让方何把一切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了。

“只是,你真的认为,你手里的东西就这么重要吗?”

“重不重要,就要看对什么人了,像是对于我,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张废纸,所以我就把碎了,扔了。可对于你们而言,它是否重要,是否可以成为我谈判的筹码,就要看你们的判断能力了。”展洁笑着回答道,她笑得很认真,只是太过认真了,表情反而假的离谱。

了解展洁的人都知道,她的这个表情很危险,说明她已经在暴走的状态了,也代表着她在极端的愤怒中。

“既然蔺修言亲自手写的那张纸已经被你扔了,我们又怎么能肯定你写下来的,就是正确的。”如果展洁有意写错一个数字,那就会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这个代价,别说是她了,就算是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展洁低眸,轻轻说道:“夫人,您应该是对我的过往一清二楚才是。”

如果展洁低眸会让你觉得她是在惭愧,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她低眸只是想掩去自己眼底那藏不住,抹不掉的怒火,和杀意。

别人不知道,可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心惊。

夫人并未回答展洁的话,她只是默然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窗帘前,纤长白皙的素手轻轻抚过窗帘上的花纹,轻声说道:“那可是你仅有的筹码了。”

“我知道。”展洁依旧低下头,似乎很沮丧的模样,但嘴角那张扬的笑,却告诉所有看着她的人,她知道,但她不在乎。

只有一个筹码又怎样,只要这个筹码够份量,一样可以让对方低头,妥协。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自窗前传来,似是惋惜,似是无奈,那双素白的手微微犹豫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打开了窗帘。

窗外的天空,幽暗一片,半弯的月亮挂一边,远处几颗星子晦暗不明。

与星星同样闪烁的,还有那一束刺目的红光。

不远处,一把狙击枪正直射向展洁的心脏。

展洁看向落地窗,远远的看去,透过反射着她身影的玻璃,迎向对面的狙击手,她抬手按了下眉心。

自她开始握起手术刀后,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小瞧过了。

夫人看着玻璃上倒影的清晰身影,对于展洁前后的转变,这位夫人真的很好奇。

她了解展洁的往,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因为知道,所以才好奇,展洁是怎么做到经历了那么多还能保持一颗纯粹的心。

于是她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和刚回国时的样子,完不同。”

不是外表,不是打扮,而是给人的感觉。

“哦?”展洁一手按着眉心,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哪里不一样了?”

“从一只猫变成了一头母狮。”夫人凝视着坐于沙发上的展洁,终于收起了她一贯优雅的笑容。

刚回国的时候,展洁就像是一只无比高冷的猫,骄傲,生疏,不易亲近。遇到了蔺修言后,她就像是一只兔子,一只会咬人的兔子。而此刻,她却是一头狮子,一头拼命保护着自己幼崽的母狮。

“夫人,我刚才就说过了,您应该是很了解我的,不是吗?”

房间里有一瞬的静默,而窗外的枪依旧指着展洁的心脏。

“那我们就来聊一聊你的过往吧。”夫人走到沙发旁,坐下。

一直等候在旁的人,轻轻走上前,为她和展洁各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又悄无声息的退回到房间的角落里站定,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是聋子和哑巴。

“好。夫人想聊什么。”展洁轻叹一声,换了个坐姿。

自从了解了蔺修言的身份后,她就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会面对一群什么样的人,所以她清楚,自己的那些往事,没可能会瞒得了他们。

“就聊一聊,你一直在寻找的救命恩人。”

稳稳握着手中的茶杯,展洁的心却忍不住轻轻颤抖,回忆如涨潮的浪,自记忆深处席卷而来。

手中的茶很烫,但温热不了展洁此刻冰冷的心,也灭不了眼底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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