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眼睛,嘴唇,夜风送来隔壁的划拳喝酒声,他吻会儿,喘片刻,再吻一会儿,又是片刻喘息。

好奇怪,她的额头是那么细腻,唇是那么软,软的就像流淌的月光,而他是高温炽炼着的钢铁,岩浆。

他的唇扎的她面颊生疼,陈美兰才一挣扎,阎肇哑声说:“别动。”

隔壁阎西山正在跟阎三爷吹嘘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的煤炭不止要在西平市销售,更要做大做强辐射全国,尤其是南方,厂矿居多的南方,煤炭需求极其旺盛。

他要深入南方,猛烈出击,抢占那片被形容为梦里水乡的,温柔似水,肥沃的像女人身体一样的广阔市场。

不过他怎么个深入法没人知道,但隔着一墙,这边确实有人在深入交流。

“你是自愿的吧,我没有强迫过你吧?”阎肇突然停下,问了句。

陈美兰给惊讶到了,夫妻之间,不存在强迫不强迫吧。

“不是吧?”他一本正经,月光下两只眼睛里有片红雾。

大院子里,月亮圆盘一样,陈美兰穿的太少,冻的瑟瑟发抖。

老阿姨没法不崩人设了,她抱着枕头,自己往小卧室跑。

她不要脸了,自己抱着枕头跑。

但她是被阎肇扔上去的。

那是惊天动地的嘎吱一声响,像是老鼠在叫,但是一只跟床一样大的老鼠,吱的一声,弹簧把陈美兰高高抛起,又重重压下。

男人突然混身一僵,不知所措。

终于他略微移动了一下身体,紧接着又是吱一声。

是床,崭新的席梦思,给几个孩子连蹦带跳,早就把弹簧跳松了,你要从侧面上,睡着不动倒没事儿,但要从上往下重压,它就会嘎吱嘎吱作响。

“吱!”又是扬天一长声巨鼠愤怒的鸣叫。

“哪儿有老鼠吧,老鼠?”有人在喊。

“现在社会好了,老鼠吃得饱,声音这么大?”还有人在说。

阎肇目瞪口呆,大概他也没想过,席梦思会这么快就被踩坏。

不是说千捶不烂吗,怎么它这么快坏了?

未拉紧的帘子缝里有月光洒下,陈美兰低声问阎肇:“看见墙角那两口缸了吗?”

……

墙角有两口大缸,装面粉和细米用的,陕省人□□惯,总觉得塑料袋里装的面粉和白米会串味儿,买回细米白面要装在缸里头,放在荫凉处,这样才能保住长久的麦香和米香。

阎肇并不想松手,直到陈美兰一把推开他。

吱吱吱,随着俩人起床,一连串老鼠似的叫声,惹得隔壁都没法喝酒了。

“阎肇,你就不能把那老鼠打一打?”阎三爷吼说。

陈美兰不可自抑的笑了起来,阎肇正在拉她起来,问她:“好笑?”

这会儿说好笑似乎有点煞风景,但陈美兰真觉得好笑,特别好笑。

阎肇掰过陈美兰的脸看了会儿,说:“一会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