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了。

陈美兰这才回头,走到齐松露的摊位前。

“妈妈,这个就是咱们市那个有名的女……”小旺摇了摇陈美兰的臂膀,指着齐松露,女流氓三个字刚要脱口而出,陈美兰轻轻嘘了一声:“小旺,以后可不敢叫这个阿姨女流氓。”

“为啥?”小旺也是悄声。

陈美兰叹了口气:“因为妈妈当初要不是有事错过,也会跟她一样,被公安打成女流氓的。”

小旺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喔了一声。

小孩子不大懂事,远远望着那个三十多岁,一头头发油耷拉在脸上,皱纹像刀刻一样的女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一脸苦相的女人会是个女流氓。

还有,妈妈居然也差点被公安打成女流氓?

这又是为什么呀。

不过陈美兰早晨起心动念,想陪着小旺过个赚钱瘾的时候,可没想到小旺居然会带着自己找到齐松露。

这家伙可真是她的小福星。

前几天她还在想,阎西山要大规模卖煤了,大笔的资金入账,他喜欢嫖风,喝酒,吃穿打扮,这些陈美兰都可以忍。

但她怕他起坏心眼,把西山公司做成空壳,拿圆圆的钱再成立一个新公司,壮大自己,继而踢开她和圆圆,所以,她需要一个会计替自己盯着阎西山。

但在西平市找一个不会被阎西山腐蚀,或者诱惑的会计又何尝容易。

偏偏齐松露就是一个。

她是财务专业毕业,会做账,曾经是供销社的会计。

她还恨阎西山恨的咬牙切齿,此生不会改变。

说起这个,就要说到齐松露独一无二,西平市第一女流氓的称号了。

齐松露的前夫名字叫王定安,是名转业军人,目前在津西区做公安,跟阎肇一样,也是缉察队长。

而齐松露,则是原来供销社的第一把手,女会计。

王定安刚从部队上转业,还没安置工作的时候跟着阎西山混过,那是1983年,第一回全国严打的时候,城里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头了很多舞厅,阎西山生平爱跳舞,当时约了王定安一起去舞厅跳舞。

齐松露听说后,喊陈美兰,要一起去舞厅揪男人。

当时圆圆还在襁褓里,而且陈美兰特别讨厌进舞厅,所以没有去。

于是齐松露一个人跑舞厅里去找丈夫了。

结果那天正好公安严罗密鼓进行严打,一舞厅的人全部被抓到了公安局。

齐松露个冤大头,是进去找丈夫的,但王定安和阎西山就跟黄油似的闻风而跑,没给抓着,她倒是给逮了个现形。

在舞厅里被抓到的,只要亲属不认领,不缴罚款,就要被定流氓罪。

王定安没钱,让阎西山找钱帮他赎人,阎西山当时也没钱,急的直跳脚,四处借钱借不到,还是找胡小眉借的钱,要去保释齐松露。

但保释流氓必须是亲属,王定安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病的躺在床上起不来,阎西山又非亲属,拿着钱也捞不到人,齐松露就被宣判,定性为女流氓了。

83年的宣判,游街,公审大会她全参于过,而且是全市巡回式,几十场。

毕竟是曾经供销社的会计,齐松露长得虽说漂亮但不苟言笑,是个冰美人儿,当时渐渐的谣言四起,好多人说她白天是会计,晚上是小姐,还有些人言之凿凿的说跟她嫖过,说别看她平常高高在上鼻孔看人,其实旺的不得了,不给钱都愿意嫖,一到夜里就跑街上拉男人。

甚至有段时间男人们开玩笑,都会说,小心今天晚上齐松露把你抓去强奸。

八十年代初正是文革结束,压抑几十年的性仿如猛虎被放出笼,能被摆出来的时候,人们对于性的无知和探究,以及宣泄,就全压在全市这个唯一的女流氓身上。整个西平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齐松露。

她工作丢了,婚姻没了,父母兄弟不认。

身败名裂,众判亲离。

不过多年未见,齐松露对陈美兰也没什么好眼色,瞪了她一眼,问:“这不西山公司的老板娘,你来干嘛?”

说起西山公司,那可是小旺最讨厌的地方。

“这是我妈妈,和西山公司没关系。”小旺高声说。

齐松露愣了一下,倒是愿意好声说话了:“这是你生的,长这么大了?”

“我也是。”小狼上前一步,扬起头,唇红齿白的小胖嘟儿。

无痛当妈的陈美兰,虽说真的不想爱这俩孩子,但只要他们站在她面前,她总是于心里忍不住骄傲,俩小崽子长的都很可爱,总体也算乖巧,主要是带起来特别省心。

“你和阎西山……”

“我爸叫阎肇,盐关村一支队的阎肇。”阎小旺连忙说。

齐松露不太清楚盐关村的事儿,不过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陈美兰肯定是离婚,而且再嫁了。

“你这工作干的怎么样?”陈美兰掀开齐松露盖着褥子的大冷柜,见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雪糕,先给小狼拿了一支,也给小旺拿了一支,自己随后也剥了一支,然后递了一元钱给齐松露。

齐松露伸手在裤子里挖着,挖了半天掏出一个手帕,数出带着体温的四毛钱出来,递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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