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们就要放暑假了。

陈美兰随着阎肇出门,正好碰上齐松露,穿着她那件褐黄色的背心儿,以及在批发市场时穿的裤子,这一套洗不干净汗渍的衣服,能见证她长达6年的人生苦难。

不仅陈美兰被吓了一跳,阎肇皱起了眉头:“小齐同志,你这衣服……”

齐松露深吸了口气:“既然要上电视,我要让整个陕省的人都看到我曾经的样子,看到我从一个正规厂的会计到小摊小贩,又到煤矿工人的样子。”

从被游街,再到下广州,又回西平市开小批发摊,齐松露的人生里确实是满满的苦难。

她必须让全市的人都看到她的样子,她被汗浸透的线衣,她腰上系了几层结,防止被人扒的裤子。

陈美兰灵机一动,说:“齐姐,你要不介意的话,给咱打个广告?”

齐松露顿时一愣。

阎肇甚至皱起了眉头。

煤矿和工地,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安全帽,不论高空抛物还是塌方,安全帽是用来保命的,一个农民工一条命,一条命的后面就是一个家庭。

西山公司的安全生产中有一样就是安全帽,上面印着西山公司的名字。

那是专门从上海定做的,符合国际标准的安全帽。

齐松露目前在西山公司上班,这套衣服加个安全帽才是最标准的煤矿工人。

“再戴个安全帽吧,西山公司,最安全的煤矿公司,你给咱们打个广告,完了我送你一条梦特娇的裙子。”陈美兰说着,兔子一样蹦进门,去给阎西山打电话了。

阎队的脸,在她身后裂了。

过了五分钟,阎西山的骚红夏利出现在美兰家门前面。

阎西山光着膀子,一脸悔丧的从车里出来,把安全帽丢给了齐松露,说话语气也是气啾啾的。

“给,这是美兰的安全帽,女式的,专门订作的,她还没戴过了,你小心点戴,别搞脏了。”阎西山压抑不住对齐松露的讨厌。

齐松露更讨厌阎西山,并不说话就走了。

阎肇皱起了眉头,看着阎西山排骨精似的光膀子,和那比女人还细的腰,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去夜总会了,衣服呢,喝丢了?”

“阎肇,你可不要败坏我的名声,小心叫我闺女听见对我有想法,老子报了夜大,天天晚上读书,你去问问老师,看我有没有旷过一天课。”阎西山给气的说。

是的,既然齐松露是陈美兰的人,他也得防着齐松露要把他踢出西山公司,为了能在财务工作中盯好齐松露,他报了夜大,专门修习财会。

夜总会他八百年都不去了。

那为什么今天他是光膀子呢

他妈的,谁敢相信,刚才来盐关村的路上,阎西山看到陈德功和他工地上一个秃头,也一人穿了一件鳄鱼t恤,跟他的居然是同款。

远远看过去,一条红鳄鱼,一条绿鳄鱼。

农民工皮肤又黑,一眼望过去,丑的让人想吐。

这年头,真是个狗都穿得起名牌。

阎西山当即把他身上的脱了,他死都不跟陈德功那种农民工穿一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