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纱巾,给招娣则换了另一条白色的小纱裙,玻璃胸针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村口,招娣回头看着恋恋不舍的珍珠和宝珠,看俩姐姐都流眼泪了,才意识到自己是要回城了,也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有一个新爸爸了,于是开始担心了:“妈妈,你说那个新爸爸会不会讨厌我,打我?”

“他要敢打你,妈妈就像打阎西山一样,立刻暴打他一顿,跟他离婚。”

“那还是算了吧,原来的爸爸不也打过我,还踢我,骂我是丫头片子,我能忍的。”停下脚步,招娣小声说。

她作为独生女,永远被妈妈笑盈盈的目光关注着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就要结束了。

依然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才要再嫁的,但陈美兰不能像上辈子一样,因为疏忽,让女儿从小就受那么多委屈,努力成长,反过来保护她。

转身,屈膝跪在闺女面前,她一字一顿说:“妈妈都勇敢的跟打你的爸爸离婚了,招娣难道没有妈妈勇敢?不论挨了打还是挨了骂,是新爸爸,还是新哥哥新弟弟,招娣必须勇敢告诉妈妈,妈妈会跟他们交涉,明白吗?”

招娣看妈妈跪在地上,一脸认真,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勇敢,深吸了口气:“嗯!”

不勇敢的女儿,配不上这么勇敢的妈妈。

先由陈德功骑着自行车带着她们到县城,在县城的汽车站,阎肇会在这儿接她们。

一到汽车站,陈美兰就看见阎肇了。

纯棉布的绿衬衫,橄榄色的裤子,腰带上有个盾牌标识,这是公安的制服腰带,他穿的,是现在的公安服。

他曾经是军人,现在马上当公安,那种独特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卓尔不群,他自然的双手下垂,蓄着一股力量,紧盯着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们,用一种,看犯罪分子的目光,紧盯着每一个看起来形迹可疑的人。

看到陈美兰和招娣从他眼前经过,他眼中无波无澜,居然把眼睛挪开了。

这对时尚的母女姐妹花,跟三天前那个扎着小辫的小土妞,和穿着花布衬衣的农村妇女大相径庭。

陈美兰还故意在阎肇面前走了两圈儿,阎肇愣是没认出她来。

……

同一时间,隔着一条河,朝雾升腾,一座只有两间烂土坯房的院子里,周雪琴顶着一个鸡窝一样的脑袋,从炕上爬起来,睡了一整夜的炕,混身都是僵硬的。

刚从炕上下来,一脚差点踩翻放在地上的尿盆子,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自己嫁给将来的西平市首富了。

院子里鸡在咕咕,猪在拱栏,吕靖宇大清早起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和阎肇也太不同了,阎肇是个军人,虽然沉默寡言不吭气儿,但是家务干的很好。

但凡他在家,只要周雪琴起床,就连刷牙水都会替她倒好,不过那样的男人没出息,大丈夫就该不拘小节。

家务活就该是女人干。

周雪琴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去洗洗涮两个孩子的尿桶了。

等待吧,马上吕靖宇就会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