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深夜,一轮玉盘似的圆月悬挂在半空,将地上照得尘土可见。

今晚的风异常的平静,云初醒在这儿守了半夜,竟听不到一点儿风声。

她仔细地四处查看了一番,这才动身,迅速地窜进后院。

她此前有好好地盘查过,这中原来的商队出手倒是阔绰,一行几十人竟将这客栈包了下来。

云初醒躲在暗处,发现院内守卫众多,看着倒也不像客栈里的伙计。

站姿挺拔,肃穆警惕,竟然像十足训练有素的卫兵。

她将数十支木签仅仅握在手中,等待时机。

正屏息凝神观察着,忽然她耳尖微微一颤,察觉到又有人闯进了这院子。

行动迅速敏捷,是武力极高的人,那些守卫是发现不了的。却被她有所发觉。

手指渐渐收紧,掌心似乎冒出了细汗,拿着的竹签有些湿濡。

云初醒缩了缩身子,让自己往暗处又藏得更深。

后院东西两处分别有两间屋子,都被那些人死守,不用想便知道那里边放置的东西有多贵重。

若是方才那个闯进来的,也是个贪图财宝的飞贼,那可真太不自量力了。

在她这个飞天神盗面前,怕是连个夜壶她都不会让那飞贼得逞。

蹲在墙角蹲得她双腿发麻,可实在没有耐心耗下去了。

她捏紧了木签,对准西边房前并排站着的五个守卫。

轻细的“咻”的一声,尖利的木签刺穿空气,带着微微的劲准确无误地刺进守卫的后颈。

五个守卫应声倒下,那木签涂了迷药,而云初醒也控制了力道,木签刺得并不深,那几个人只是昏迷过去了。

东边的守卫听见倒地的动静,定睛一瞧便发现有人倒下了,于是纷纷剑紧张地四处提防。

云初醒又捏了一把木签,正准备动手,却见那几人双脚一软,瘫倒在地。

这晕倒方式她可是太熟悉了,她双眼一眯细看,果不其然,那几人的脖颈一侧明晃晃地插着根银针。

在月光下,那银色更是闪地十分明显。

在这一瞬,云初醒有片刻的愕然。随后她又暗自在心里骂了一道,真是冤家路窄。

云初醒根本没有功夫去猜测那人来这儿究竟是做什么,有何目的。

她一心只想冲进那屋子,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一个侧滚,顺利地半蹲在窗下,她双脚使力,双手一撑,眼看就要跳进屋里。

忽然就觉得身子一轻,双脚腾空。

云初醒不知道被什么人揪住了衣领,这让她措不及防,慌乱地手脚并用在半空挣扎。

又因为害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前院的人,她愣是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她垂眼见那人的双脚,手中捏紧木签,用了十足的劲儿往脚尖射去。

木签没入鞋面,直直立住。身后的人痛苦地嚎出声,但惨叫声刚从喉咙里扯出来,便被另一个人一手捂住了口鼻。

那人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大半,云初醒顺势挣脱出来。

还未转身,便跳起来反手在那人脸上呼了一掌,毫不留情。

而身后为他捂住口鼻的人反应倒是极快,见她一掌辟过来,急忙松开了手。

那一掌生生地劈在岑看右边脸颊,只觉得下颌骨快要裂开,那痛楚非比寻常。

他顿时头昏脑裂,蓄力要再发出一声惨叫。这时他身后的秦阳一如既往的眼疾手快,又捂住了他的口鼻。

这两个突然出现的“贼”坏了云初醒的事,现在要当着他们的面闯进屋里是不可能的。

虽说商队不会那么快离开,但过了今晚他们便会发觉。

到时候即使他们不离开客栈,守卫必定会更森严,到时候再行动可更难了。

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上悄悄捏了根木签,伺机刺了过去。

而那人也不是吃素的,秦阳手一挥便接住了木签。

云初醒幽绿的眼眸露出诧异之色,脑子转地飞快,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却听到对面传来低低的声音:“云姑娘,凡是可一不可再,适可而止。”

这话让云初醒肺腑快要炸裂,他这是在警告她?他好大的脸,居然还好意思这样警告她?

他一而再,再而三拿针扎她,暗算她的时候,他适可而止了吗?

无耻!无耻至极!

云初醒白眼快翻上了天,压低了声音威胁:“不想让我再扎你们,就快走开!”

这厢岑康被扎了脚,又吃了她一个巴掌,牙都碎了两颗,此时正和着血被他含在嘴里。

他心中对云初醒已经不能用痛恨来形容了,他只想掰断她那细白细白的脖子。

云初醒借着微微月光,看到岑康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因为看着确实也挺惨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谁让他偷袭她了?

再说了,自从遇到他们之后她可是一件好事儿都没碰到过,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如此一想,她心中的愧疚感又消了一点儿。

这一闹,再这么耗下去只怕会被发现。

她一眼都没有瞧他们两人,转身就要钻进屋里。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身就被拉扯住,她猛地回头瞪向那个拽住自己的人。

“干什么?”

秦阳背着月光,整个人嵌在阴影里,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云姑娘,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帮你拿到,此地不宜久留。”

听到这话,云初醒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际。

“我信你奶奶个腿,你扎了我那么多次,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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