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上身是金镶玫红厚绸的灰鼠袄,下身穿着真紫色月华裙,在披上披织锦镶毛斗篷,可爱中带着娇俏,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戳戳那张被养的胖嘟嘟的小脸儿。

带着两个大丫鬟,三个二等丫鬟和若干小丫鬟婆子,如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辞别了钟氏,走上侯府亲自来接的马车。

侯府真是气派非凡,横梁小亭都是上了百年的建筑,有着岁月的沉淀,这可不是短短几十年的苏府能比得上的。如玥害怕自己错了规矩,一路紧紧地跟着张妈妈,由她把自己领到一处明堂。

上首坐着太夫人,下首坐着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就是长兴侯了,另一侧的花梨木圈椅上坐着一位朱翠环绕的美妇人,是长兴侯夫人高氏。

如玥迈着小短腿,上前给太夫人叩了个头,又转向侯爷和侯夫人,都正正经经地叩头。

太夫人叫了起,侯夫人便忙不迭地揽过小如玥,满心欢喜的样子:“呦,这小人儿长得真是水灵,都及得上太夫人年轻时一半的风采了!”

“我小时候哪有这丫头长得好看?大儿媳妇你惯会哄老人家。”太夫人眉开眼笑,“来来来,快让祖母看看,这小脸儿怎么没有上次见时圆润了?”

高氏接过话头,笑道:“许是想她祖母想的。”

太夫人笑得更欢,伸手揉了揉小如玥的鬏鬏头:“玥丫头,你三哥哥在瑾岚书院可好?”

如玥知道苏承沣是她在太夫人面前的第一**宝,忙让张妈妈拿出苏承沣从书院捎给她的小册子。苏承沣的字自成一派,端正大气,很符合他严肃的面瘫外表。不过如玥私以为他骨子里十分自恋,毕竟除了他,如玥还真没见过其他人用自己的字订成册子让别人描红的。

太夫人很欢喜,拿着册子一页一页地翻,不住地点头:“好字,端的比老侯爷的还方正许多。”

从前往后翻完,太夫人还不尽兴,又从后往前翻了一遍:“不错不错,达哥儿你也看看,这字是不是好得很?”活脱脱地就像一个推销员。

侯爷苏智达自然不会逆了太夫人的意思,更何况苏承沣的字确实不错:“果真好字,不知沣哥儿学问怎么样?”

于是,众人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如玥。

苏承沣很面瘫,不仅面瘫还惜字如金,他除了在如玥面前会板起一副大哥的模样来教诲,连对他父亲也是有问才有答,答得往往也简练到不能再简练。

更何况他才刚刚去了瑾岚书院,书院的考核成绩又暂时没有,因此按照常理推断,如玥应当是最知道“真相”的人。但奈何老天爷又不按常理出牌,她从穿越到现在,才见了苏承沣几面,完不在状况的说……

不过夸人总是没错的。

如玥用她那还有些僵硬的小舌头,磕磕绊绊地道:“三……哥哥,很……好……”实在不是她故意学苏承沣言简意赅的,这舌头不听命令她也没辙。

太夫人很满意地点点头:“玥丫头的哑症好多了,对了大儿媳妇,卫太医找来了没有?”

高氏恭敬地起身道:“卫太医在清晖堂的暖阁里候着了。”

太夫人起身,拉起如玥的小手,嘴角漾着温暖的笑意:“玥丫头,咱们这就去看太医,卫太医的医术高明得很,一定能治好你。”

如玥乖巧地跟在太夫人后面。

太夫人和小如玥走了一会子了,高氏才缓缓地舒了口气,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看向苏智达:“侯爷,你什么时候见过太夫人这般……嗯……”她可不敢接着说下去了,随便用一个词,被有心人听到,那就可能说她忤逆不孝呢。

“这般好说话?”苏智达没她这忌讳,由于是嫡长子的缘故,他和太夫人之间百无禁忌。

高氏点头。

苏智达坐着,捧起一盏茶:“也是这丫头有福气,母亲眼界高得很,既然连她都不住地夸沣哥儿,想必沣哥儿还真和父亲神似。母亲和父亲情比金坚,也算老来找些子寄托吧。”

高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心中一凛,脱口道:“那这爵位!”

“放心吧,母亲怎么会惦记宣哥儿的爵位?虽说沣哥儿和宣哥儿差不多大,但看母亲养了玥姐儿没有养沣哥儿这事,她就知道避讳。”苏智达瞪了她一眼,嫌她沉不住气。

高氏笑嘻嘻地走到苏智达背后,给他捶捶肩:“还是侯爷想得远,我们妇道人家就会瞎操心。”

高氏也算能耐,关键时刻下得了脸子,不然纵使有太夫人坐镇,这侯府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只有一个安安分分的通房,倒也清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