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散了。孙德旺留下了胞弟孙德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既然官军云集西路,硬拼只有一个结果,将多年积攒的家底子打光,我们积攒这点本钱不易,干脆撤吧,从东路突出去,然后向费县转移,避开官军的锐气,等他们撤走后看情况再回来。

孙德明在其他几个人面前硬气十足,但张家寨和楼子两仗已将他的狂傲打光了,对这伙精锐官军的战斗力再也不敢低估,如果毁不掉大炮的威胁,天门失守是早晚的事,兄长的决定在他看来是对头的,于是道,“这样好,我看将老二的人安排在天门,我们即使撤,也要有人断后啊。”

“所以你今晚提出夜袭是对的,别给老二他们留下咱们兄弟保存实力让他们与官军拼命的感觉。但是要多留个心眼,枪子炮子可不长眼睛。我会让农孟夫做撤离的准备。你去吧。”

先不说孙德明集合第五队准备夜袭占领楼子的官军,孙德旺立即派他卫队队长邱志成找来了农孟夫。

“老五,这回恐怕我们要避一避风头了,先不要声张,我将邱志成交给你使唤,赶紧做准备。只带要紧的东西,其他的嘛,能分给下面就分,不能分的就烧掉。绝不给官军留下。注意不要传出风声,人心一散,事情就麻烦了。”孙德明交代道。

邱志成的骑兵卫队有百十人,都是孙德旺最心腹的人,装备好,枪法精,是蒙山寨这支私人响马队伍中的私人武装。这也是中国数千年封建制度下军队的特征,为将者总喜欢养蓄绝对忠于自己的私兵。

这边开始秘密做撤离山寨的准备,那边孙德明集合了开展以来尚未使用的第五队,对占领楼子一线阵地的官军进行偷袭。孙德明的目的是毁掉官军对山寨造成巨大威胁的大炮,所以搜集了山寨所有的火药交给了五队。第五队一直待机到子夜时分,才从老营出发经天门向楼子摸去。天门往下的路上在白天已经落了炮弹,燃烧过后的树木依然散发着焦糊的气味,增加了兵士们的紧张情绪。白曰激战的情景已经传遍山,二、四两个步队伤亡惨重仍未守住楼子让第五队的兵士们对今晚的袭击增添了担忧。

山道弯曲,上百人挤在山道上,不知谁过于紧张,步枪磕在山岩上竟然走了火,寂静的深夜里枪声传出很远。押后的孙德明大骂,“谁走火?老子砍了他!”此时距楼子已经不足二百步,还要经过一个大转弯,但是来自转弯处的山坡上的枪声压住了孙德明的怒骂。队伍里立即有人中弹,发出尖锐的惨叫,前面的土匪们立即爬伏在山道上,有人开始盲目还击。

不算精心准备的偷袭就这样草草泡了汤。

在那道拐弯处是官军设置的一个警戒哨,原本只是起到一个为主阵地警戒争取时间的岗哨,两支快枪便将一个百十人的步队压制在山道上动弹不得。

孙德明见偷袭已经失败,加上刚才其兄撤出蒙山的决定,战意早泄,见偷袭不成,干脆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第五队丢下三具尸体,慌张张退回了天门。

至此,蒙山寨的土匪与武卫右军的较量已经分出了胜负,几千乌合之众对付早已腐化的毫无战力的绿营兵还可以一战,但对上经过小站数年艹练装备了近代化武器的朝廷新军绝非敌手。比如今晚的偷袭,从战略上看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但从战术上讲就毫无章法了。首先兵力的选择就有问题,打仗要根据情况决定出击的人数,并非什么任务都以完整的一个编制执行。其次是路线的选择,必须出其不意,如果精选精锐,放弃大路翻山越岭,从官军想不到的方向发起攻击或许有几分成功的把握。再就是侦察,从古到今,斥候的左右在战场上是须臾不可缺的。孙德明连敌人的大炮位置都没有搞清楚便贸然出击,失败是必然的。

当晚,几个头领再次聚在一起计议,一致通过了撤出山寨避敌锋芒的决定。因为数千人特别是老营的女眷辎重整理需要时间,决定明曰由刘豫才亲自指挥天门防御战,为老营的撤退赢得至少一天的时间。

撤退的时间定于明曰凌晨。

几个头领研究了撤退的路线,决定从东路下山,那条路虽然不如西路好走,但也可以通行车马,而且比较熟悉。突围的顺序为孙德明带七队和五队为前锋,接下来是骑兵队,再后面是老营卫队保护老营家眷,再后面是一、二、三、四三个步队经受了重大伤亡的步队,带着伤员撤退。留下完整的第六队和龙谦的实力尚算完整的第八队担任断后阻击,顺序是第六队上午,第八队下午。第八队必须坚持到明晚子时后方可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