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护营出来后,于琦的脸色有些难看。

小指粗细的重箭,直接把那名亲卫的肩胛骨给击碎,虽然把命给救了回来,但这辈子恐怕再也提不起刀剑了。

现在于琦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能够确定,对岸的那名射手就是黄忠,整个荆州,也唯有这名重装炮台才能用这种重箭,打出这般精准的输出。

至于为什么是九成,因为还有一成可能性,需要等于琦明天前往临湘城内打听。毕竟汉末群英荟萃,除了历史名将之外,保不齐就有什么乡野遗贤、野生猛将。

箭杆被剪下来之后,连同挖出来的箭头,都被于琦装了起来,他本身也算善射,但于琦可以肯定,他绝对射不了那么远,也射不了这么准;便是此次随同出征的朱桓、陈武、全柔三将看了此箭之后,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所谓了解的越多,畏惧的越深,越是他们这种懂行的武夫,才越明白这一箭的厉害。

有这种善射的猛将在,本身便是一种潜在的巨大威慑。

第二天一早,于琦去看望了痛呼了半夜,好不容易才睡过去的伤员,随后便带着于吉的大徒弟,也是医护营的都尉前往临湘城。

还没靠近临湘城呢,就听到了城北传来的喊杀声,随着逐渐走近,喊杀声越发的清晰。

于琦也算是久历战阵的老兵了,只听声音也能大概判断出双方交战的规模及强度,一路走来,快要走到城门的时候,于琦对左右说道:“刘表快要撤军了,他扛不住了。”

听到于琦的判断,有人颔首同意,有人面露茫然;此事说破了倒也不算稀奇,从张怿昨天的描述来看,双方在临湘城头的争夺肯定是非常激烈的,所以每天才会造成数以千计的伤亡,而从今天听到的喊杀声来看,双方交战的烈度明显达不到张怿说的那个程度。

所以,要么是张怿在说谎,或者说是夸大其词了,要么就是荆州军对刘表不计代价的攻城命令产生了抵触。

综合判断下来,于琦还是更愿意相信荆州军已经产生了消极怠战的情绪,或者说是以蔡瑁、张允为首的荆州豪强对荆州不计损失的攻城命令产生了抵触。

毕竟自己昨天就带着大队援军来了,刘表今天还发起攻城,别说那些本地豪强了,换做任何一个领兵将领,都会对这种“乱命”不服的吧,只是本地豪强们的实力更强、底气更足,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逼迫刘表罢战。

带着这样的想法,于琦来到了城门口,见到了在此迎候的张怿及桓阶。

一番见礼之后,于琦在两人的陪同下往城内走去,同时笑着道:“明知道我率领大军前来支援,刘表今天竟然还发起进攻,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说完之后,于琦还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张怿扯出一个颇为内涵的笑意:“刘表这是瞧不起我,这是瞧不起我们扬州军呐。”

“就冲着这一条,我跟他没完”,于琦拍了拍张怿的肩膀道:“贤侄你放心,不把刘表赶跑,我绝不会收兵的。”

张怿可能是被刘表打的发麻了,竟没注意到桓阶脸上异样的表情,反而顺着于琦的话不住的点头。

谈笑之间,于琦已经在众人的陪同下踏入古城临湘。

临湘城,历史悠久,是江南为数不多的从先秦时便存留下来的古城,可惜这座古城,在刘表长达一年半的围城围攻下,已经不复往日繁华,百业萧条、民生凋敝。

看到于琦在入城之后放缓了步伐环顾左右,张怿还好,去过豫章的桓阶却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与豫章各县的兴旺发达、安居乐业比起来,临湘城明显逊色了很多,这是他们主政之人的耻辱。

张怿甚至还奇怪于琦为何放缓了脚步:“君侯?有什么问题吗?”

“啊”,于琦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呢,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们都久在长沙,尤其是伯绪,更是本地人士,我跟你们打听一个人,黄忠黄汉升,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于琦话音刚落,就发现张怿跟桓阶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禁好奇道:“怎么?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君侯从何处得知这个名字的?”

“哦,是这样的”,于琦解释道:“昨天把贤侄送走之后,我发现我们大营对岸正在修建营寨,便到河边抵近观察,谁曾想从对岸飞来一支重箭,我的一名亲卫替我挡了此箭,但却受伤颇重,这辈子恐怕与军伍无缘了。”

“我听说荆州有善射者,名曰黄忠,便想向你们打听打听。”

于琦说完之后,就见张怿、桓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由桓阶开口道:“不瞒君侯,荆州确有一位名唤黄忠的猛将,也确在刘表麾下效命,其人武艺超绝,善使一口象鼻古月刀,可开三石强弓,此人在过去这一年多里,没少杀我荆南健儿。”

说着,桓阶看了一眼张怿,继续说道:“死在其人手中的荆南将校,不下十人,实乃一大劲敌,君侯对上他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

于琦还没说话呢,带队护卫于琦前来的朱桓就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哼……”

于琦连忙伸手拦住朱桓:你可闭嘴吧,这个你是真打不过啊。

朱桓虽然心高气傲,对于琦还是很服气的,见于琦拦住自己,便也没有开口,而于琦见张怿脸色不佳,便也没有追问黄忠是在何人部下?官职几何?既然落实了黄忠确实是在刘表麾下的情况,余下的问题可以慢慢寻找答案。

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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