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颈修长,香肩半露,红裙妖冶,乌发迤地。

女子抖落一身细雪,自厅外入,缓缓而来,在一片或惊憾或痴迷的目光中,走到已经呆住的金月眠身边,抬起手,搭在他肩上:“是你吧?”

狭长双眸微微上挑,暗红瞳孔诡异摄人,金月眠在这张颠倒众生的面孔前已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将离咧嘴一笑:“哎呀,我的朋友来啦,金公子,青老,如何?可还满意啊?”

若说高高在上不似一界凡鬼的冥王天齐君,是活在大多数鬼魂的梦境中和幻想里,那倾国倾城的南方鬼帝杏绾,可就真的是阴间无鬼不知无鬼不晓的头号美人了。

且这还不是位普通的娇弱美人,而是个千万年来一批又一批的鬼们公认的暴力美人。

而周缺也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无福消受”究竟有多么无福消受。

金月眠显然再会想象也猜不到远在业都的一处地下势力拍卖会,竟会引得这尊鬼帝出面,他大瞪着眼睛,两手打颤,说不出一句话。

正好杏绾也不想听他说话,那只不知道多少鬼魂垂涎的雪白小手在他肩上只是微微一动,一连串骨骼爆碎的声音便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这下除了嘶吼金月眠是真的说不出话了,可他连嘶吼也来不及发出一声,从皮到骨,自右肩起,碎裂声一瞬间便蔓延全身。

周缺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金月眠便已被生生捏成了一滩碎渣铺在地上,活像一颗被挤爆了的柿子,满地残血红肉,惨不忍睹。

熙熙攘攘,退无可退,将离就这么猝不及防被周缺扑了个满怀,同时伴随着一声“呕”。

这下周缺也终于明白神仙和凡人有什么不同了,将离只是随手一挥便去了大片污秽,浑身没沾到半点不说,还能有一只手来将他抵住:“我家杏绾这么好看,你居然这种反应,也太不给面子了。”

到底是一境鬼帝,这般当众杀鬼的暴虐行径不仅这金月眠身旁的跟班随从和满堂千鬼不敢动弹,就连方才气势颇足的主家青旗也是半个屁不敢放。

随手遣了个仆从清理碎尸,转眼便是恭敬大礼,诚惶诚恐:“青旗拜见帝君!不知南帝大驾,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随着这一声高呼,一堂众鬼也都回过魂来,尽皆俯身叩拜。

杏绾提了提裙子,没有给那青旗抑或这上千鬼魂半点眼神,朝将离眨了眨眼便走过来,嗔怪道:“要不是缺钱了你就把我忘了是吧?”

将离往前一靠,纤细指尖在杏绾面上轻佻一划:“乖乖,我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啊。”

杏绾娇哼一声:“说罢,要多少?”

将离嘿嘿笑道:“不多,三千一百万两。”

素手轻掩红唇,杏绾微微惊讶:“我的姐姐,你这是看上什么了?”

将离朝台上伸手一指:“呶。”

杏绾看罢摇了摇头:“我早该猜到,除了美人你还会为什么一掷千金?”

“反正都是范无救的钱嘛。”将离哈哈一笑,一把勾住杏绾的纤腰,赶走了身旁的周缺,拉她入座,又随声道,“都起来吧,现在本姑娘有钱了,拍卖继续,啊,对了,小美人先给我拿过来。”

鬼帝杏绾的确位高权重,可这紫衣丫头却又何德何能这般颐指气使?就凭她是鬼帝的朋友吗?

当然,就凭她是鬼帝的朋友。

小美人很快便被四五位黑裙女鬼护送到了将离身边,她眼神在美人身上上下一扫,微微凝滞,却也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拍卖会也继续了下去。

只是后面台上再拍什么显然都已比不过这处的美人风姿,似乎是怕吵了鬼帝叙话,满堂众鬼连喊价也都是小心翼翼,再不复之前的火热氛围。

这倒无趣了,将离撇撇嘴,左牵杏绾,右拽周缺,后跟新欢,一行人从黑旗堂内退去,换到了业都极乐道上一处酒楼叙话。

酒楼高挂一块紫檀木匾,上书“莲舟”二字,是这业都中最大的酒楼,可行至跟前,杏绾却是微微一叹:“阿离,你有多久没来这里了?”

将离摸了摸绿漆的门柱:“自女梧去后,就没有来过了。没想到如今都开的这么大了。也不知当年莲娘子的一手绝活如今还剩不剩了…”

周缺一路都在恍恍惚惚,而那小鬼奴比他更甚,几乎就没有将头抬起来过。

杏绾伸手挽住将离的胳膊,娇娇一笑:“新鬼当家,自然也有新的绝活了。你不知道,现如今这里吃饭可贵着呢。”

将离随声笑道:“贵不怕,难得你来,晚上叫无救必安一同过来,咱们好好聚聚。”

两大美人就这么一唱一和一搂一抱的进了门,而周缺,很不幸的成为了那个去通知范无救和谢必安这一活动的鬼,顺带还要将小鬼奴安置在无常殿。

分开也好,他这一路都沉浸在那血腥一幕中着实有些消受不住,这杏绾鬼帝不愧是范无救一手调教出来的,皆是自带两百个冻死鬼的寒气不说,发起狠来还都这么直接暴力。

难道自己在无常殿待了一千年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他身后默默跟着的奴兄,不管周缺如何说,都是只答一字或一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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