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咱们进屋吧,爹没继续赶你,你就有留下来住几天的可能。”小阿满催着。

万紫晴叹了口气,随进了堂屋,小阿满却转身跑出了院子,边跑边喊:“娘肯定是去隔壁串门了,我这就去叫她回来!”

万紫晴收回了望小阿满的目光,然后坐在方桌旁边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脚面。

她如今穿的是粉色绣花鞋,鞋上绣着两朵并蒂莲,色彩搭配的很好,针线绣的很密,看着像活的莲花一样。

这是她娘刘氏的手艺。

她娘刘氏人娴静温婉,从有记忆以来就没对她发过火,更没有打过她、骂过她。

不像她爹万大郎,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就没少打骂她。

当然了,她爹名字就叫万大郎,家里排行老大,是长子,下面还有八个弟弟,三个妹妹。

也许是为了向旁人炫耀子孙太旺,她的祖母跟祖父就直接大郎、二郎、三郎……九郎的叫着;也许是为了好记。

孩子太多,作为长子的万大郎一天学堂都没有去过,大字不识一个,人虽然长的仪表堂堂,可因为文学修养的欠缺,整天除了满村子转悠拉家常就是回家里各种看不惯媳妇孩子。

幸亏他身子骨不好,是个走路都喘气,家里累活从不沾手的病秧子,不然还有可能伸手打媳妇。

她娘刘氏虽然性子好,但干活却很卖力气,常年干重活的妇人就算再不济,也不是如万大郎这样的病秧子能动手打的过的。

幸好有刘氏时不时的镇压,万大郎才在家里没有过分的嚣张跋扈。

“你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回来的?”万大郎又问了。

不是说好了问不响她就不问了吗?怎么还问?

万紫晴心里郁闷,还是不打算啃声,她等着她娘回来了再说。

有她娘在,她心里能踏实点。

这要是现在给她爹万大郎说了回来的原因,还不得有一双鞋底追着自己飞?

她都出了嫁活了一把年纪还重生了的人了,不要脸面的啊。

可不能再被他扔着鞋子砸,被村里邻里的人看热闹。

“果然出嫁了,不一样了,我这个当爹的问人家句话还得三番几次的问,人家都不搭理啊!”万大郎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万紫晴仍然低着头看鞋面,只当自己是个聋子、是个哑巴。

“呵!”万大郎突然一声冷笑,惊的万紫晴立刻抬头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肯定是被谯家扫地出门了!我猜都不用猜就能想得到,像你这么好吃懒做还脾气大的人,进了谁家的门,谁家两个老东西也受不了呐!”

万紫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她有记忆以来,就没少被她这亲爹这样嘲讽鄙夷过。

可如今灵验了,按着她这病秧子爹预测的来了。

她确实…是被扫地出门了。

“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万大郎急着确认,“是不是猜对了?”

“要是猜的不对,我今晚不吃饭,给家里剩一顿粮食,要是我猜对了,你今晚别吃饭,给家里剩顿粮食!敢不敢打赌?”

万紫晴:“……”

这是她亲爹吗?她小时候无数次的怀疑,现在还是怀疑。

“你以为你一句话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嘀咕什么了?”

“哼!我虽然不是驴兽医,但驴肚子里的毛病我知道!”

万紫晴忍不住了,立马开口顶回去,“那您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万大郎一下子就怒了,拖下草鞋就朝万紫晴砸去。

那力道又猛又恨,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较真,几分祈祷。

也许心里祈祷老天爷让他砸的准头大点。

万紫晴不等他鞋砸到,人已经窜出去三丈远,那速度跟离弦的箭似的。

让万大郎眼里充满惊奇,“跑的倒是一如既往的快,可见是个有体力能干重活的,就是太懒了。唉!你要是人不懒,再把你的脾气改一改,何愁进了谯家过不好日子?”

“我五岁就照顾着家里的几个兄弟,那时候你三叔可是我整天架在脖子上,走哪带哪儿的人,你别看我现在懒,那是因为我这破败的身子骨不给力。”

“你二叔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祖父祖母农忙时,我还能在家里做饭,上磨盘上碾谷子,我那时候还六岁不到呢!”

“你再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懒得要死,都是你娘惯的你这臭毛病,我说你两句你还不爱听,哼,你等着看,看最后会把谁害了,只能是你自己的懒最终害了你自己!”

万紫晴心里打起了颤,她确实上辈子活的悲惨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懒惰。

天道酬勤!可她太懒惰天也帮不了。

“屁大的本事都没有,还脾气大得很,一副谁都没你能耐,看谁都瞧不上眼的样子,就你这样的人,谁又能瞧得上你?谁又会拿你当回事?”万大郎继续吐槽着。

万紫晴已经脸上臊的慌,她确实为人太高傲,上辈子总是瞧不起谯凌寒,觉得他不解风情,整个一闷葫芦太无趣了,反而觉得那娘娘腔郭志芳为人风趣幽默……

“一天到晚拿鼻孔看人,你瞧瞧村里有哪个人不讨厌你!我都不用猜,谯家上下肯定没有不讨厌你的人。”万大郎继续着。

万紫晴黯然神伤起来,她爹猜的没错,谯家上下确实没有一个不讨厌她的,正因为这样,所以当柳湘玉那个贱人每次来找她时,她都开心的以为那贱人跟别人不一样,拿自己当朋友,才那么傻的彻底的被那贱人耍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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