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在红房中等待的伶灵,被挑开了盖头,而站在一旁的马忆柏,缓过来神,就想问一句,“何事?”

她笑笑不回答。

因为老者今日没有来到此地,给他们送出花门,而是在一处极为近的小馆中,喝了一口清酒。

对着店里唱戏的戏班子。

丢下了一点银子。

嘴里说着,“老头子喝够了、吃够了、看够了、也该奔赴了。”

伶灵看着老者远去的方向,流下一滴眼泪,可是他的眼中还带着笑意。

他想起父亲说过,远行之路,不再路人。看山之路,不再脚下。

僧人当时上山送了一个签,说是远行之路,看此签。可也不看,看了就是认命。

她也知道此人必定是师傅托人送来的,而女的就是让伶灵自己选择是否看此签,这签是他本人算的。

山高路远?

她将此签托付在了马忆柏身上。

天中,闪起鸿蒙,远古的一道红光落在他们头上,沾染此光的李水山回过了神,他看到如此秀美的女子配上马忆柏也是十分般配。

他的脑海中传来一声叹息:“竟然不是这成婚的夫妇,那到底是谁?”

刚说完,他化作一团烟雾消散。

而镇里女子闺怨中,传来淡淡忧伤,哭泣声。

静听远处幽静,有许多走路过桥少年少女。

这日子挂着一串日历,船房里走出一个个持着桨的汉子,吹着哨。锦绣山水,万籁俱寂之日,为庆一方喜事。

他们嘴里叫唤道:“让路。”

啊干真的看到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番喜事,这是首次被喜色打动。他从小吃米糠长大,握着打击的棍棒,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长大。

李水山没有问过,啊干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为何打伤她母亲双眼,也不问他的死活。

这样一日,就是他最想成为的。

因为好久之前,他就趴在栏杆上,看远去的姑娘,身穿长袍,手面白净。想去把握一下他们不肯露出的手心,怕被人笑做可耻。

他看着男子掀开女子红盖头,就像把一个未来的花蕾打开。露出里面芬芳的香味,绽放最美的花瓣。

李水山笑笑,“从没见过有如此渴望的人,就只有你了。”

他脸红着,看着婚事落下了帷幕。

李水山楠楠道,“马伯看的喜色可以,脸都笑开了花。等到他再次到了山上,看到我为之祝贺之时。就会陪我再喝一次酒。我不要什么清酒,就早镇西街,第二家的最贵的酒水。”

“有多贵?”啊干听到了,脸红的像是一个打翻的蜡烛。

“昨日,忘了你喝成风亭中那李安,一沾酒水就倒,倒下就再也拽不起身。我还要挺直腰板把你从酒桌上拉起,抬回到你的贵床上。”

“你半路还嚷嚷……”

他打住了我,“慢着,我说了什么?”

李水山笑了笑,“你要享受天伦之乐,夜中抱着少女入睡,白天斗斗蛐蛐,钓钓鱼,你真是老道,早去天命之年了。”

“还有这种事。”他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常年没见过自己还会说出这种话,就是不信,怕里李水山在骗他。

顺着追寻他的身影,且听着风吟,远处的小桥上,走过的老婆婆转身瞧着他们俩。

因为没有看见过这老婆婆的样貌,他们都觉得这个眼神有些惊奇。上了夜幕的石拱桥上,挂着踏水的斩龙剑,桥墩露出数个龙头,这是之前未曾出现的。

龙首吐出细水,石拱桥刻画的是凤头,展翅鹏飞,此桥建造于万枯年间,有一个老僧入定所建。距此年间已有数百年,先后翻新重铸的有三人,一人是杜江太守秀君,一人万佛山净水,最后一人名周丹英。

这位穿着素衣的婆婆,像是来看看什么人。

他无意的对着他俩露出笑容。

他想问此人是不是来看马忆柏成亲?

可惜她摇摇头,对着李水山说道。

“若是有人问道此山叫什么不要说,要是有人问道山上有什么也不早说。”

“哦。”李水山不禁自容的点点头。

她不急不忙的说道,“我看此地有山有水,更宛如“桃花园”,且别地永远不及这化作僧人桥的莫大缘分。”

“僧人桥可是指此桥,桥下的水也不是湍流的很,没有那么多引流的河道,就是从远处山脉流淌下的小分支。”

她听懂了李水山的意思,“你想让此水更涨一些是吗?”

“是的,因为水不够多得船只通行,而且往下的水都被泥土保留住,百姓都不太够用。”

“此季节虽是不通水,雪水留的少,要等到明年冬季。”

李水山更加好奇,他伸出瘦弱的手掌,比划一下,疑惑的说道,“水是从天上来?这山除了香山再也没有高的了。”

这问题难住了他。

可能是他走过的山脉,走过的路途太少,老婆婆都自顾着笑。

“高的山在何处都有,只是眼中的世界没有看到,反而觉得自己所处的便是最高。天上有桥,也有山,山上有水,也有桥。”

李水山糊里糊涂的听完了老婆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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