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的钱匣子已经堆得满满登登,像小山一样。

袁阿满看得出来满心欢喜,干劲儿十足,一手擀面一手包包子,手速飞快。

“阿满,你家的包子这两天真香,肉又嫩油又足,在谁家进的肉啊?”

“还能有谁家?郑……郑屠户他们家呗!”

阿满手上的动作迟滞了须臾,很快就又恢复了,身边的白面包子也像变魔术一样增长飞快。

“不对啊!”问话的买主搔着头怪异:“郑屠户家卖的肉都是老母猪肉,又腥又柴,跟你家的包子馅分明俩股味儿嘛!”

“你说的没错,”

另一个附和道:“郑屠要是还卖这种丧良心的劣肉,迟早得挨人家的拳头。”

包子西施笑道:“这猪肉大包子香是因为我家阿满手艺好。”

我家阿满?

一众顾客听得心头怪怪。

这大美女不是他表妹吗?怎么还称“我家阿满”?难道是她老家的习俗?

“阿满,你婆娘走了有些时日了吧?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袁阿满突然沉下脸道:“她不会回来了,我把她给休了。”

买包子的人都表情微愕。袁妻跟着阿满早在十年前就在菜市口摆摊卖包子了,风风雨雨从不停歇。二人的身影从最开始一张桌子,一屉蒸笼开始忙碌,直到现在才攒下这间小门脸。

袁阿满老实本分,袁妻也能吃苦,毋须说都是过日子的人。在邻里百姓的印象里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脸都从没红过,这散的也太突兀了!

“那你儿子呢?”

“也让她带走了。”

阿满语气看似漫不经心。

顾客们更觉怪异了,这世上哪有休了妻子顺便把儿子也休走的人?就不怕儿子改姓吗?要是这样的话,袁家的香火谁来继承?

哎,该不会这阿满见自己表妹年轻貌美,估计是打起了人家的主意,然后才有了休妻哄子的举动?

否则他表妹何言“我家阿满”?

要说袁阿满这些年的确赚了不少钱,想换个活法滋润滋润也是人之本性,况且他表妹貌美如花,别的不说单单往铺面前一站就能吸引来大量买包子的主顾,算来也不亏。

但常言“糟糠之妻不下堂”,阿满的家业也都是在袁妻的帮助下才慢慢累积起来的,饱暖了就思**还过河拆桥实在有失妥当,难道不怕周遭邻里非议自己喜新厌旧?

有位买包子的老妪问:“阿满,媳妇走了以后你自己可咋过啊?”

这可就是明知故问了。袁阿满眉眼讪讪,似乎心里有数却又不好意思言明。

老妪跟着道:“我看你表妹就不错。不如你纳了她做续弦吧?”

袁阿满听了这话相当受用,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上了。

站在远处的林间目睹着聒噪的闲聊。熔魂匠都是夜间工作,申时就得回去睡觉了,不然晚上没精神,所以只能“望龙兴叹”了。

他本也打算买几个包子回去尝尝,料想张都监肯定爱吃这口儿,可闻着附近飘满肉香的包子味突然深锁起了眉头。

这包子味儿不对,闻着恶心。

林间总觉得这味道跟普通包子馅不一样,香是香,但香的诡异。这时候别说自己买不上包子,就算包子端在面前他也不敢吃了。

而且在别人眼里袁阿满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林间却能发现这人印堂上布满了黑恶的杀气。

也许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让他逐渐领悟了望气之术,林间可以看到、嗅到更深一层的气息。

在他看来,袁阿满脸上环绕的杀气跟熔魂匠们不同,熔魂匠都是面色暗沉,精神恍惚,肉眼就能判断出跟健康人不一样,如同抽大烟了一样面黄肌瘦。

袁阿满脸上的杀气却是隐含在气运里,表明随时会有无妄之灾在恭候他。

林间走过几条小街,买了一只烧鸡,半斤花生米,几条炸好的黄花鱼,拎着返回了镇邪司。

张都监也住在下方院,不过官阶够了可以享受单间。

申牌时分太阳还很高,但熔魂匠都已经睡觉了,张都监也不例外。

他刚洗好澡,躺在床上打着瞌睡,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一开门见是林间提着酒食站在门口,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个大概。

这小子肯定是来求我,让自己回到玄字号或者黄字号熔炉干活。

张都监臊眉耷眼道:“你以后别买这些东西了,走吧!”

林间皱眉,莫名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张都监换了冷肃的表情:“现在想让我调你回玄字号是万不可能的。”

“哎呀!您误会了。我不是想去玄字号干活。”

“去黄字号就更不行了。”

林间连连摆手,一脸认真:“我是专程来找你喝酒的,不为工作上的事儿。”

张都监愕了一瞬:“真的?”

“真的。”

张都监看着喷香扑鼻的酒食不禁口咽生津。都监的工作比熔魂匠肯定清闲,危险性也小,但通常不能轻易走出魂匠铺。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负责人,偌大的魂匠铺只要发生了大事小情所有的责任都要张都监一人承担。

这样一来,他须臾也不敢离开,市井里的那些酒肉美食自然就与他无缘了。恰好林间的原身会来事儿,时常送给张都监些好酒好菜,当然也是有求于他,单纯喝酒还真就这一次。

所以张都监起初还真不相信,但看林间态度异乎寻常的正色,才放下了心,说:“行,那你进来吧!”

林间迈步走进房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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