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加上护照申请的时间,最早成行是在下周同一天的凌晨,为了加急,代办的旅行社还额外收了一笔费用。伊南娜表示都可以接受,她工作几年了,还有一笔组织特别提供的工伤慰问金,但若是她只用这笔钱和一个过得去的男人在这热闹城市的某处寂寞地喝着咖啡,那她宁可一掷千金把自己远远放逐。

她又满怀愧疚得挂了个电话给李叔叔和王主任,两位长辈也晓得她之前遭逢巨变,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王主任还准了伊南娜的年假,不过也和她说对方小伙子很有诚意,她要是散了心回来改变主意,不如还是和对方见一面。

伊南娜自然说好,又坐车去了市里最有名的一条文化街的书城,挑了一本有关土耳其的《lonelypla》,打算趁走前好好做个攻略。出了门转个弯,她才发现隔壁就是那栋地标性的建筑,虽然没有夜晚亮灯的光华璀璨,白日看来玻璃外立面自有一份纯净清透。

琉璃博物馆外围着一圈爱好者以及闻讯赶来的各家媒体,阳女士及其丈夫将在工作室成立二十周年的佳期,趁着暑假开战一期宣讲班,大力弘扬祖国文化,也进一步发掘传统文化的好苗子。她已五十岁,一身黑色打底衬紫色祥云纹的旗袍穿在身上依然风姿绰约,与刚刚揭幕的一盏琉璃佛像相映成趣,实在美不胜收。

伊南娜也不避,站在街对面直直地看着那个女人,也不晓得是否血缘到底有些心有灵犀,女人似乎若有所感,一双有了些微细纹却蕴藏了更多风韵的美眸立刻找到了伊南娜所在的方向。两双极为相似的黑眸撞在一起,却又立刻遭遇了转移,预示着不同的人生,和不同的价值取向,到底是不能交融。

对此早已释怀,伊南娜到底能在最后给她个微笑,一周后便已坐在飞机上,飞行将近十个小时来到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这期间靠手边的自由行圣经lp打发时间,当时她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安纳托利亚高原西边的土耳其第三大城市伊兹密尔,旅行团里的一个小姑娘就凑过头来滔滔不绝道:“啊呀,这地方不错哒。靠近爱琴海有青山碧水,还有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阿耳忒弥神庙。我记得你不跟团走,倒是可以去看看呀!”

伊南娜忽视心头的那点异样,只对热情的女孩子笑笑,正巧飞机遇上气流颠簸得很,伊南娜不知怎么头又疼起来,便问空姐要了条毛毯,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幼发拉底河孕育的文明巴比伦富饶美丽,苏美尔人发明了最早的文字,在五千年前就掌握了畜牧和灌溉的技术,并且烧出精美的陶瓷。肥沃的土地上长满了大麦、扁豆、椰枣和山葵等等数不尽的作物,河岸放牧着成群的牛、绵羊、山羊和猪官说。

可是这都挡不住强大铁血的比泰多人的来到,伊兹密带着数万铁骑跨过吕迪亚、乌加里特和米坦尼旧地的亚美尼亚高原,然后经由谄媚的亚述国王亚尔安的放行,轻易就兵临巴比伦城。

哈图萨斯与巴比伦是截然不同的城市,哈图萨斯苍峻雄伟,巴比伦城奢华富丽。幼发拉底河从城中穿过,城砖与亚述人一样,都是日晒土砖所砌成。城的九座城门各由苏美尔人的保护神命名,其中最为雄伟的就是伊修塔尔之门。

伊修塔尔之门为双重门,每道门各有四个望楼由拱形相衔接。大门镶嵌着由埃及进口的价格不菲的蓝色玻璃砖,横向排列着各色玻璃锁拼贴的动物浮雕。

伊兹密选择进军的正是这扇门,他沉吟不语地望着站立在伊修塔尔门前,轻易便投降的巴比伦王室众人。虽然拉格修其人极为可恨,但是若不是失去他巴比伦也不会落到如今任人宰割的地步,替身王、大祭司之子格鲁士是个极为懦弱无能的年轻人,在最初的两场战役失败后,就再无抵抗的心力,放任比泰多人长驱直入。甚至在通天塔内准备了豪华的攻势和巨额的金银财宝,想着比泰多人不过是高原上的蛮族,好吃好喝供着他们,金山银山供他们取用,他们就不会糟蹋这祖先所留下来的仙境般的巴比伦城。

这番暗地里的心思,如何瞒得过伊兹密,他看都不看面前无能的人一眼,只问了一句,一句巴比伦人一直答不上来从而导致了大祸的问题:“拉格修在哪里?”

从西边到东边,从一百天前到今天,这位年轻的比泰多王从头到尾只有这一个问题,替身王格鲁士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吓得腿肚子开始发抖,牙齿打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伊兹密不耐起来,薄唇紧紧抿着,眼里满是肃杀之气,与传说来那温文谦雅的王子形象相去甚远,只发出一声低低的质疑:“嗯?”

格鲁士竟然白眼一翻,就此昏了过去,他的父亲大祭司想得这遭巴比伦不妙,未免生灵涂炭,只好忍着屈辱看比泰多士兵将这威严丧尽的替身王拖到一边的小沟里扔着,连忙肃容走了出来:“比泰多王容禀,我乃马尔杜克主神庙的最高祭司辛牟利,亦有王室血缘。我等实不知先王拉格修究竟在何处,若是知道,又怎忍心因为一人的作乱而限数万巴比伦子民于水深火热。陛下也是一国之王,当明白我等的无奈与苦心。”

他痛心疾首地说完这些话,却发现伊兹密并不在听。他那双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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