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卫生间只有两个隔间,其中一个门开着没有人,另一个就是刚刚发出怒骂的那个。

正在阮思娴犹豫着是去上厕所还是先洗个手的时候,隔间突然从里面被推开。

一个女人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跨到洗手台前,夹着手机一边洗手一边说:“别别别,你可别为他说话,我跟你说,远远不止这些事,算了,我现在还在世航,我现在就带团队走,我一刻也不留,晚上你出来跟我喝酒我再跟你说。什么?你有什么事啊?你推了呗!一定要今天吗?行了行了,挂了。”

说完的同时她也洗完了手,半探着身子去拿纸巾,却一不小心让手机掉地。

“啪嗒”一声,听起来很惨烈。

大概是人不顺的时候做什么都是砍,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甚至想一脚踩到手机上。

阮思娴也在一旁愣住。

居然是郑幼安。

郑幼安最终还是弯腰去捡手机,直起身时,阮思娴已经把纸巾递到她面前。

她看到阮思娴时也愣怔着,半晌没去接纸巾。

这时候谁不比谁僵硬呢。

阮思娴想破头也想不到在隔间里骂傅明予的人是郑幼安。

而郑幼安肯定也很后悔自己迫不及待在世航吐槽老板结果被人家员工听到。

一股微妙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无形之间笼罩着身。

阮思娴率先打破僵局,若无其事地把纸巾塞在郑幼安手里。

“地上脏,擦擦吧。”

“谢谢啊。”郑幼安一边擦着手机,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这腮红挺好看的,什么牌子什么色号啊?”

“……热的。”

“哦。”

谁能想到,傅明予好歹一个航空公司太子爷,身高一八七,脸长在当代女性的审美点上了,却硬是凭借一己之实力打翻了老天爷赏给他的满汉席,躲过了丘比特射给他的箭林弹雨,成功教育了当代女性看男人不要只看脸。

作为傅明予的下属,作为仰仗他的钱包生活的卑微员工,阮思娴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笑出声。

已经跨出卫生间一步的郑幼安突然回头,有些羞恼:“你笑什么?”

怎么又被抓包了。

阮思娴有点郁闷,但是好笑还是大于郁闷的,她握拳抵着嘴角,想遮住自己的笑容。

“我笑了吗?”

郑幼安这下不是羞恼了,是气恼。

“你是不是听到了?”

阮思娴憋着笑点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你实在太大声了。”

郑幼安鼓着眼睛看着阮思娴,阮思娴越发想笑:“我还以为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世航骂我们傅总呢,原来是你啊,我之前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谁会喜欢这种出尔反尔的自大狂啊!”

阮思娴眯眼看她,“这样啊……”

郑幼安被她看得些底气不足,倔强地抬了抬下巴,“ok,我之前是有一点喜欢他,不过现在不可能了,谁会喜欢这么一个神经病啊!”

说完,她顿了一下,似乎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歪着头看阮思娴。

“你喜欢他啊?”

阮思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冷笑一声:“谁喜欢他那种自恋狂?我疯了吗?”

话音落下,小小的卫生间诡异的沉默了片刻。

郑幼安竟然从阮思娴的话里还听出了几分讨厌的意味。

她好奇地打量着阮思娴,问道:“真的假的?”

阮思娴觉得自己今天话是真的多,而且也没必要跟郑幼安解释,于是转身就要走。

郑幼安一把拉住她,“难得遇到一个讨厌傅明予的人,走啊,晚上一起喝酒去?”

“……不了吧?”

“走啊,我请客。”

“不了,我晚上有约。”

“什么约啊?重要吗?不重要就推了呗。”

看来这位姐还是属鸽子的。

但是阮思娴在这一刻确实犹豫了一下。

一方面,她对郑幼安的情绪一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探究欲总是不受控制。

另一方面,她真的好好奇傅明予到底怎么把这位大小姐得罪成这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和对她一样,动不动就“你不如做梦。”

走近卞璇的酒吧那一刻,阮思娴还处于无限迷茫中。

她也是想破头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和郑幼安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牵线人还是傅明予。

郑幼安面前的酒已经下去一大半了,而阮思娴的果汁还没喝两口。

“明明是你们世航的人打电话邀请我来拍摄,我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且本来最近还有个参展我都推掉了,结果现在他说换掉我就换掉我,凭什么嘛!”

“又不是我求着要来给他们拍的,我也很忙的!而且我们两家什么关系,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是打我的脸还是打我爸的脸呢?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听到这边的动静,卞璇借着送小吃的机会过来,朝阮思娴眨了眨眼睛。

阮思娴轻咳一声,“我先去上个厕所啊。”

郑幼安烦闷地挥挥手,“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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