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跑坏了一只,断了一边,只能勉强夹着前面的环还能走,但是很容易磨出水泡。

他用手轻轻脱下沫冉的鞋,她瑟缩了一下,弯下腰,“我自己来。”

“没事,我帮你。”简歌固执地扶住了她的脚踝,右手拿下了她的拖鞋,指尖微微摩挲过一边的疤痕,手指停在了那里。

沫冉很紧张地看着他,咬住下唇。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

似乎感觉到了沫冉的焦躁,简歌很快晃过神,挪开视线,从手边拿过一只很普通的街边十几元一双的鞋套上她的脚,感觉有些不忍直视,半蹙眉,笑道:“有点丑,但是半夜也找不到其他的了,苏大小姐先凑活穿会儿?”

“好。”沫冉眼里含着笑,红红的,带着浓浓的鼻音,“简歌,谢谢你。”

他站起身,从上到下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嗯。”鼻腔有些堵塞,眼眸发热,心里一阵心酸。

所有的坚强和保护色,仿佛在一瓶热牛奶和一双丑炸了的拖鞋面前丢盔卸甲。

简歌坐到沫冉身边,手搭在沫冉身后的椅背后,视线落在牛奶上。

“我知道你不爱喝牛奶,可是小店铺里只有这个了。胃不好,吃些东西再喝些热牛奶,别喝多,小半瓶就好。”简歌细心地打开面包的包装袋,放在了她的旁边。

“以前上学,妈妈总是往我的背包里塞一瓶牛奶,说喝多了补钙会长高。”沫冉双手僵硬地捧住牛奶,指尖被烫到般地又松开,“她希望我能长高一些,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却希望像爸爸喜欢的那样娇小可人……我从小,就不爱听她的话,有爸爸护着我的时候,她每次都会生气,可是却又被爸爸哄好再原谅我。”

“后来呢?”简歌坐在她的身边,简单地靠在椅背上。

“有一次忘记发生了什么,我们吵得很凶,她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开水瓶,爸爸想要护住我结果被烫伤了,我当时气急了,口不择言,说了很过分的话。”沫冉握住牛奶的手用力收紧,仿佛想要汲取温度来保护她自己。

简歌没有开口,如墨的眼眸耐心地听着她倾述。

“我跟她说,为什么她不去死?”过了很久,沫冉的手指渐渐力竭松开,她的声音懊恼而低悔,“那是爸爸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后一次。”

她的表情很微妙,整个人如同一尊碎掉又粘回去的瓷娃娃,仿佛稍微用力一戳就会彻底碎掉,再也无法复原。

“我现在才明白。”沫冉忍不住皱眉看向手术室,“有时候人说过话,到底有多让人后悔。”

“包括我吗?”

走廊的另一端,景岩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她孤单而落寞的影子。

对视的一秒钟,他依旧,她依旧,变了年华,碎了时光。

她自嘲般一笑,“包括你。”

多年未见,她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重新开始的画面,排练了无数句的台词,可是独独没有演练过互相折磨的戏谱。

她单纯的以为,也许一切还能够回到过去。

现实,却永远不怎么让人满心欢喜。

“五年前,你跟段筱说我只是一个过客,那么五年后,请你依旧把我当做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让我出现过,美好过,然后彼此不要互相怨怼的退场,不好吗?”

空荡的走廊里,她的声音,分外清晰。

“可能吗?”他的表情很淡,唇角微扬,“如果五年前的一切你都清楚。”

“那你站在这里是想听我把五年前的旧账一一算给你吗?”沫冉摇了摇头,细碎的刘海落下来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眼睫,“这么多年,我累了,这些事我不想追究也不会追究,不管你爱的是段筱还是要和顾小姐结婚,你都放过我,不好吗?”

景岩潭水般深不见底的黑眸幽深而寒光凛冽,“不好。”

“为什么?既然你说你不爱我。”沫冉嗤笑出声,笑得冰冷,“难道你爱我吗?”

他缄默着,没有开口。可这些话,每一句,伤的都是她自己。

“沫冉。”顿了顿,这句话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颓然和无奈,“你知道。”

“我不知道!”尾音拉长,沫冉的唇边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视线冷然而嘲讽,“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亲手安排的那场婚礼前你说的话吗?我听着你亲口对段筱说,你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场婚礼上。你记得你对段筱说了什么吗?”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在五年前每一个难熬的夜晚上,仿佛一把又一把无止境的匕首,一次又一次,扎在她的心窝里,扎得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对不起。”

他垂眸。

没有解释。

因为没有意义。

终究还是伤了她。

沫冉双手握拳垂在两边,隐忍的情绪在身子里四处乱撞。她忍着,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拳头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沉默继续,景岩朝前走了两步,试图靠近一些,他顿了下脚步,眉头深锁,“你恨我?”

“不恨吗?我怕我以身相许你又不要,那就不能选择爱你。”沫冉捏住牛奶的瓶身,渐渐凹了进去,她的声音淡漠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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