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不朽的道则贯连,绞缠着那些沉淀了不知多少法性真髓、破碎道则的飞升河水,使它们化作了一束束能射杀世间任何一尊真仙的利矢,齐齐攒射向了立于巨门之前的齐守阳!

虚空之中,响彻金神的神念:“孺子,现在回头,仍来得及!”

“我不需回头!”

齐守阳嘴角一勾,面露热烈笑容。

“你说我横渡这六重虹桥皆不作数,为何我分明感知到道果已成,归于真天?”

“你说唯有入你门下,方证道果,方得长生不朽。

为何我从你的门户之中,却看到了累累尸骸,你似凡俗女子,本形却如一只金铸的蜘蛛,盘踞在累累尸骸之上,尽情汲取他们的法性道则,将他们拥有的,掠夺为你所有的。

将他们获得的,变成了你所掌握的。

你是此方天道的自我。

那么整个天道合该堕落,合该崩灭!”

随着齐守阳振声言,其周身浮现一道道赤红的裂缝,而那些裂缝之中,有神魔气魄滚滚透发,渲染这片恒久不动的彼岸,在这方彼方岸,再度升起了一轮太阳!

齐守阳,缘何会有与王安如出一辙的神魔气魄?!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你等掠夺天道千年万年,如今天道孕生出我,便要将尔等千万年来所掠夺的东西,都统统拿回来!

这才是正本。

这才是天道该有的意义!

相对于你等,今时之天道,方是不足,方才需要补充!”

彼岸虚空中,无数道则勾勒出了金神的面孔,祂漠然看着下方身体上不断浮现密密麻麻裂缝的‘齐守阳’,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之中,倏地掠过一抹惊讶之色:“不对,你非是天道善面,你非是他。

你敢偷梁换柱,你敢窃天之机?!”

唰!

万千永恒不朽的道则利矢,如狂澜般覆压向‘齐守阳’,淹没了他的身形,无数利矢扎在巨门之上,在巨门上也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整个彼岸天地都在震动着,响应着金神的怒火!

祂自觉被戏耍了!

而自身毫无知觉之下,被戏耍,还令当下局势彻底恶化糜烂,远远奔着崩毁而去了!

一切的愤怒,皆源于自身无能掌握局势!

金神亦然如此。

在祂发现自己被戏耍,戏耍自己的人,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就连自己都无法抹平的时候,这股怒火就熊熊勃发,不可遏制!

这片昏冥如一,无有天地之分,尽是道则神链充斥的彼岸世界之内,又有两道身影倏忽化现。

一尊身影身披道袍,脚下九重地狱勾连,万千神魔集聚于地狱之中,源源不断地为之供奉死生道则,得益于众多神魔的供奉,祂近乎被剖空的肚子里,生出了一条蜿蜒扭曲,似肚肠的灰色蟒蛇。

蟒蛇静止不动。

蛇口大张,仍然可见有生灵不断被投入蛇口,然后归于永恒的死亡。

而另一道身影,则化作撑天踏地的三足神炉,带着磨灭众生的劫数气息,祂立于诸般道则的尽头,仿佛成为天地间所有道则最终的归宿!

五尊古神——金神、不朽日莲、雷祖、东极大生大帝、天地洪炉的本形,尽皆在彼岸显化。

每一尊古神望向那片被不朽利矢覆盖的巨门,望向利矢从中那道身影,眼中皆流露熊熊的怒火!

“磨灭他!”

“吞吃了他的道果!”

“将他化作劫灰!”

一道道神念贯彻了天地!

无数道则齐齐勾连,虚空中猛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那充斥着破碎道则、最深重污染的裂口中,一条猩红的舌头蜿蜒伸出,穿破了虚空,刹那席卷向被永恒利矢钉穿自身,仍旧没有被磨灭的‘齐守阳’!

‘齐守阳’嘴角一勾,面露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之化身,将渡你等的大道,将在此间摘取第三等道果!”

“你们绝拦不了我!”

分身?

谁的分身?!

——

齐守阳未有渡河以前。

他被王安所救,与王安联袂立于嬴河之上。

眼望李清儿的天相同时相抗雷祖化身、不朽日莲虚像的攻杀,眼中只余一片沉沉暮气。

他亦知,纵然李清儿得到了彼岸后诸多远祖先辈的支持,却也只能抗御两大古神的化身攻杀一时,于当前局势仍然毫无作用。

想要改变当前的局势,想要令局势走向明朗,症结在这些古神本尊之上,在如今已经腐朽发臭的天道之上。

因而,欲要泽被众生,唯有改天换地!

可是改天换地?

世间哪个修行者有这般本领?

齐守阳的目光落在了那两扇被先辈们奋力睁开裂缝,又将要渐渐合拢的巨门之上。

眼中流露一抹迟疑之色。

他有一刹那,内心生出以己身投入彼岸,将自身化作火种,彻底点燃整个大道,将之付之一炬的想法。

但随即又自己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是他自觉无法牺牲,而是他没有能力渡过彼岸。

真正踏入那两扇门后。

他仅仅只有师尊午阳天师一重助力,以他对自身的估量,有此一重助力,在当下黄天盟众牵制两大古神化身之时,也不过是令自身堪堪踏足第五重虹桥而已。

第五重虹桥,将临彼岸之道果——所谓将临彼岸,就是半只脚在彼岸,半只脚仍在河中的道果。

此等道果,于局势有何作用?

自身只怕不及化作火种,点燃如今的天道,便在彼岸存在轻轻一推之下,彻底沦入飞升河中,被悄无声息地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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