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标枪一样立于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大批警察靠近。

他不打算再反抗,对混混有对混混的手段,对付警察却需要另外一种手段。

几名特警在距离他三五步远之时,迅速把韩东围在中间,摁在地上。

面部跟冰冷的地板接触,不知道是谁抽冷子在韩东身上踢了几脚,阴毒,凶狠。

胡天龙恐惧之后言辞失措:“小子,这次拆迁你不看看是谁的手笔,也敢贸然掺和进来。等着吧,有你后悔之时。”

韩东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抬了抬眼睛:“谁的?”

“王……”

话到嘴边,胡天龙连忙的打住,意识到不应出口。

韩东接着他话头:“王利国对吧。”

胡天龙想不到这关头年轻人还有如此镇定,想看他惊慌失措,完看不到。

郑文卓也被警察给压住了,待遇却比韩东好了很多。

他们家好几代都是警察,也就是他投机钻营,走进了商路。

“我说你们准备干嘛,韩东又不是犯人,快放手!”

韩东用眼神止住了郑文卓,被警察带起来压着上了警车。

郑文卓怕出事,心里又悔又急。

早知道就不让韩东来了。

……

韩岳山很快也接到了儿子被带走的消息,几个亲戚朋友堵在家里,商量着对策,该怎么捞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市里的手段。

寻常人怎么去斗?

再大的委屈也得生生咽下来。

韩岳山捂着胸口,半响脸色才从纸白有了些血色:“都别管了,孩子自己惹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

“老韩!”

“咱们这些老东西,这件事上就别瞎掺和了,部交给小一辈去处理就好。我相信小东,也相信文卓。”

担心是难免的。

但真正冷静下来,韩岳山知道,谁也不敢轻易动他儿子。

不管是出于接下来老城区拆迁问题,还是出于儿子刚退役的身份。

再说,“某些人”的办事手段一向如此。

只有踢到铁板,做事才会真正的心平气和,公平以对。

韩东在被关到老城区派出所后,就像是被警察给遗忘了。

阴森潮湿的地下室,单独讯问的房间,戴着手铐。

如此阵势,寻常人必然未审先怯,也是警察审讯惯用的心里伎俩。

只不过人与人心理状态上的差异,让这种伎俩注定对韩东无效。

约莫半个多小时,外头有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年龄在二十来岁的女孩偷溜了进来。

瓜子脸,皮肤白皙,身材小巧精致,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镶嵌在小小的脸上,如同漫画中走出来的人。

韩东看到她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下,试探道:“小涵。”

郑文涵,郑文卓的妹妹。

韩东回到东阳之后,就始终的在高度忙碌之中,连郑文卓的面也没见过多少。对这个小时候经常跟在他还跟郑文卓身后的小女孩,几乎快淡忘了。

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其熟悉的轮廓,还有这里特定的环境。

听郑文卓说过,郑文涵就在老城区派出所里上班。

郑文涵初见面也有生分,但随着韩东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眼中雾气一闪而逝:“韩东哥哥,每次说见你,我哥都说你忙,没时间……”

韩东苦笑:“是挺忙的,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够狼狈的。”

郑文涵来这有正事,走近后小声说:“韩东哥哥,我刚才听他们商量要对你进行审讯,定罪名……你放心,我哥在找关系,只要你不承认,很快他就能把你保释出去……”

韩东感激她专门跑这一趟,笑了笑:“没事,让你哥别瞎忙活了。我进来容易,他们想我出去,难!”

郑文涵着急要劝,听到外头隐有说话声。

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外走,正赶上进来的所长涂青海跟几个警员。

“你来这干嘛?”

涂青海面沉如水,训斥道。

郑文涵惊慌失措:“我,我听到这里面有动静,就来看看。”

涂青海心知肚明,但也不好因为这个过度去为难一个小女孩:“赶紧出去,胡闹!”

韩东瞥了眼摄像头暗下来的光点,揉了揉酒后裂痛残留的头部。

涂青海笑的冷淡:“听说你是韩岳山的儿子?”

韩东抬眼:“没错。”

涂青海点支烟抽了一口:“我跟你爸恰好还认识,不过法律面前人情先往一边放。”

“那真是荣幸,我爸竟然还认识涂所长这种大人物!”

涂青山听他口气轻佻,骤然逼问:“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知道,打架斗殴,并且是一个殴一群混混!”

“你狡辩也没用,伤人是事实。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好好表现,说不定还不用坐牢。”

“仅坐牢那么简单?涂所长,你也别在这吓我了。你们想拆老城区,要么用手段把我压死,逼着我爸去帮你们说服所有老城区的住户。要么,就低三下四,转而怀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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