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驻华公使小幡酉吉的怒吼声响彻半条东江米巷,办公桌前站着的正师职武官,垂着头,盯着被小幡酉吉,连同文件一块扔到他脸上的电报。

一日杀一狗,直到无狗日。

电报上的属名为屠狗人。

「电报都寄到公使馆里了,为什么我要等到坂西少将告诉我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特务机关长坂西利八郎的助理,被人从背后偷袭枪杀,留下一张写着:『不听警告,死有余辜』的纸条。

坂西利八郎下令所有驻华机关彻查,是否曾接获相关的情报?

公使馆秘书印象中收过类似的电报,也呈报给了武官知悉,武官不当一回事就没上报让小幡酉吉。

「一定是段家人干的。」

喜鹊胡同黑龙会驻点的浪人一夜之间从京城消失,而他们绑架的庄凌韵却毫发无伤,若不是武官曾亲眼见到密室关押着人质,都要怀疑黑龙会的人蓄意欺瞒公使馆。

「你眼睛瞎了,前天段大少才亲自到公使馆道歉,说是一场误会,是因为庄小姐贪玩,和几个同学到西直门溜达,你现在又说黑龙会的人是段家派人杀的,到时候段总理问我,段家为什么要下这个毒手,我该怎么说?」

可以的话,小幡酉吉想一刀劈死武官。

「说段大少撒谎,段家表小姐是我们派人绑的,他们段家不能不说一声就把人救走。救走就算了,杀人做什么呢?一定要追究凶手,赔偿我们的损失。」

手用力朝桌子拍下,碰地一声巨响,震得杯里的煎茶往外飞溅。

「中国还不是大日本帝国的,段祺瑞更不是纸糊的老虎,上回他理亏,壮士断腕处置了二儿子,这回知道我们掳走他的侄女,还要他大儿子负责,你以为他会善罢干休?不会,他会两笔帐一块算,帝国势必因此付出巨大代价,坏了帝国在远东的大计,整个公使馆的人部切腹自尽都不能弥补一二。」

武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暗自腹诽,说要给段二少一点颜色瞧瞧,纵容黑龙会的人可不是自己,他不过居中传话。

碍于服从关系,武官任由小幡酉吉责骂。

「黑龙会认定这件事是段二少的手笔,誓要血债血偿。」

被人一锅端,连具尸体都见不到,黑龙会视此为奇耻大辱,正召集旗下会员往京城赶来。

听徐树铮说,段家有一支结合中国武术与德意志帝国军事化训练的私军,黑龙会里的高手跃跃欲试,错过了神功护体,能抵御枪炮的义和团,想看看中国人这次新花招是不是能挡得下锋利的武士刀?

「我会请坂西少将亲自跟内田会长沟通,请他约束黑龙会会员,暂时不要与段家人起冲突。」

「恐怕那些浪人不会轻易妥协,个人行动我们很难控制。」

黑龙会的主要成员就是浪人与野武士,素来不服从纪律,难以管束。

「既然是个人行为,为什么要我们大日本帝国负责?最多将他们逐出日本国籍,随中国政府处置,段祺瑞不就这么做的吗?」

被段二少枪杀的两名武士里,有一位是小幡酉吉挚友的独生子,小幡酉吉将他推荐给徐树铮。

若好友之子死在堂堂正正决斗中,小幡酉吉不会憎恨段二少。

段二少污辱了武士道精神,羞辱了武士,必须以死亡做为赎罪,而不是逐出家门。

坂西少将的命令小幡酉吉不会违抗,却也不会做得更多。

一声枪响。

秘书匆匆忙忙进来回报,公使馆的参赞重伤躺在血泊中,公使馆门外乱成一锅粥。

小幡酉吉责令武官立刻前去察看。

片刻后,武官握着一张染满血渍的字条进入办公室。

『今日事毕,明日继续。』

屠狗人杀到公使馆外,正面甩了小幡酉吉一巴掌。

桌子被一拳砸中,翻倒茶杯,茶水流满桌面,滴滴落下。

「不要管段家了,把京城里所有浪人召集起来,十天之内,给我捉到这个屠狗人,留活口,我要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有坂西少将介入,段祺瑞动用一兵一卒都无法瞒过军部。

对于这个陌生、训练过程秘密的虎狼连,军部早有兴趣,却在派人渗透前,被段祺瑞解散,错失摸清底细的机会。

虎狼连不动则已,一动,之后必然离不开军部的掌控,失去隐蔽性,虎狼连再不能出奇制胜,沦为实力较强的一支普通部队,随时都能歼灭。

无论屠狗人是不是段家派出的,挑战大日本帝国威信的人都不能存在,特别是在中国。

碰!又一声枪响。

立在木桩上的酒瓶中弹裂成两截,碎片被炸上半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又中了,乐乐妳的枪法真准,手都不会痛吗?」

螓螓崇拜地看着乐乐,一起练习枪法,到现在她十发最多能中一发,而且大都是擦过瓶身,不像乐乐准确命中瓶心,持续下去,早晚能随心所欲,百发百中。

「小意思而已,人可不会站着不动给妳瞄准,我要练到能打中移动中的飞禽走兽。」

乐乐来回甩动,抓握持枪的手,想要挥去手上麻痛,每一次要做花力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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