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其实还想问问陈延喜的,但他今日已说了很多的话,他怕秦宁因此对他生出不满,便得不偿失了,因此这个话题才堪堪止住。

二人说话间已离马车有了一段的距离,偏顾昭浑然不觉。

初冬的寒风席来,秦宁与顾昭同时打了个寒颤,顾昭立即便将外头的大氅给取下,披到了秦宁的身上,他葱白纤长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秦宁蓦的有些脸麻。

她抬头,少年身量很高,几乎完全能将她笼罩,顾昭偶然间呼出的热气让她觉得周身也温暖许多。

等系好了带子,顾昭便又回到了她的身侧。

秦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方才似乎心跳有些快,大抵是许久都没有同异性这样接近过的缘故。

“昭弟的大氅应该很贵吧,等下回见了我还你。”秦宁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转了话头说:“你将秦曦给关到了哪里,又准备何时行刑?”

顾昭道:“不必还我。”

秦宁还等着他的下文,偏顾昭久久没有出声。

因着秦宁的疑问神色太过明显,顾昭方才补充道:“北疆中环境艰苦,人人都穿着军中的服装,我也不方便穿这大氅,所以不必还我。”

只是重点是这个吗?秦宁于是只得将自己的疑问重新复述了一遍。

顾昭就对自己很无语,他方才只想着如何拒绝秦宁的归还,就没听到这后一句,眼下忙说道:“我同林大人通了声气,将秦曦给关押在了郡中的死囚牢里,时间就定在三日后,怎的,你想去看看她?”

秦宁摇了摇头说:“只是问一问罢了,去看她,不必要。”

她与秦曦本就是萍水相逢,真正与秦曦有些深仇大恨的,是原主,她不过是替原主做这些事情罢了。

但秦宁不打算去见秦曦,秦曦却想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见到秦宁。

正是顾昭与秦宁欲分离的时候,秦曦着人递来的信。

仿佛是生怕秦宁会拒绝一般,所以秦曦还格外对秦宁说道:“真正造成云蔚然死因的,其实另有其人,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也是因为这句话,让秦宁改变了主意。

顾昭立即谨慎的说:“按着我的直觉推断,似秦曦这样人,即便在临死前,也很难安好心,所以你最后谨慎考虑,倘若一定要去的话,我陪你一同前去。”

秦宁最终点了点头,“外祖母一家人待我都很好,倘若间接设局害死云表哥的果然另有其人的话,那么这人一定对整个云家都不安好心。”

其实到这个时候,秦宁也能想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需知秦曦生子这事情既然能瞒过云秦两家的长辈,想必也能瞒过云蔚然。

但云蔚然是怎么得知秦曦与谢文卓有一子的这个事情的。

是谁告诉了云蔚然,间接造成了云蔚然的死亡,也许秦曦会知道这个答案。

自然这些原因秦宁不会与顾昭去说,毕竟人家堂堂皇子可能也并不会关心这些小家族之间的是非。

顾昭见秦宁意已决,也没再劝阻,只坚持要同她一块儿过去。

只是此时距离秦曦被腰斩的时候还有三日,所以不必着急。

秦宁回到客栈后,如花心情极好的上前禀报道:“六姑娘果真对十一姑娘和十四姑娘下了毒手,因着姑娘提前让奴婢准备的茅粪,才让两位姑娘幸免于难,但也因此,两位姑娘整整吐了一整天,到如今整个人都虚脱一般的躺在了榻上。”

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似玉冷不防也一笑,“三房的夫人素来长袖善舞,十一姑娘和十四姑娘只学到了三夫人一半的精髓,只想利己而不想利人,是该受些教训,毕竟在自己人手里受教训总比在旁人手里受教训要好的多。”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刚刚才躺在榻上的秦苒和秦柔在听到秦曦做的一系列事情并最后要被腰斩之后,猛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说实话,因为秦曦“老姑娘”的这个身份,别说同为姐妹的一干人等,就包括底下人也都是极为轻视秦曦,平素里没少挤兑秦曦。

但那也是在她们不晓得秦曦这般恶毒,不仅仅敢杀人,甚至还曾将魔爪伸到她们自己头上的情况下。

秦苒和秦柔迅速的回忆了自己昔日是否还曾做过什么样嘴欠的事,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秦苒不久前对秦宁那一番夹枪带棒的话!

秦柔立即道:“秦曦平素里这样闷不吭声的一个人都能这样狠心,秦宁瞧着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说不得那茅粪就是秦宁对我们的惩罚,不然为何秦宁明知道秦曦会对我们下毒手却不直接告诉我们!”

“秦宁这会儿一定在等我们上门去给她道歉,若我们不去的话,说不得我们不被秦曦毒死,也会被秦宁给毒死。”

秦苒听罢害怕极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秦柔道:“废话,我们眼下当然要去秦宁跟前认错了!”

于是,吐到虚脱的两个人只得强撑着身子到了秦宁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秦宁忏悔了过往,又表示了对今日秦宁出手相助的感谢,并表了忠心。

秦宁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直到最后,瞧着她们两个实在编不下去了,方才老神在在的说道:“俗话说,与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毕竟你们也不知道表面与你们笑眯眯的人,背后其实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于是乎,秦苒与秦柔自觉将秦宁与妖魔鬼怪给划上等于号,面上越发恭敬,生怕惹恼了妖魔、鬼怪。

秦·妖魔鬼怪·宁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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