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郎。
这个称呼,顾露晚曾唤过无数遍,可她还是高看了自己,她以为她做好了回宫的准备。
却没想到,萧风奕碰她她抗拒就算了,现在一个称呼,这“奕”后面的“郎”字,她都叫不出口。
没办法,记忆错乱还要接着装,所以顾露晚索性装头疼,按着额头略带自责的岔开了话题。
“新婚那夜吗?臣妾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得顾露晚如此说,萧风奕暗自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
“皇后头部受创,难免记忆混乱,太医说慢慢都能想起来的,不必太过在意。”
刚拦她还隔着被子,这直接的触碰,让顾露晚又泛起一阵恶心,好不容易才按下别开头的冲动,同时也将萧风奕的暗自侥幸,看了个分明。
说真的,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顾露晚还真没怀疑过,帝后大婚那夜,顾露景的伤不是意外。
现在看来,负心汉就是负心汉。
不,他根本就没有心。
可他明明表现的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为何当初的自己,就看不见呢?
如果她有早日看清萧风奕的真面目,她大哥或许就不会死,爹爹的冤屈、弟弟的惨死,说不准早就大白于天下。
而不是等到大哥的死讯传回都城,被顾露景踩在脚下,才知父亲是……
“太医说都能想起来的,皇后怎么还哭了。”
萧风奕一脸心疼,往里坐了坐,双手捧着顾露晚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被拉回思绪的顾露晚,看着为了给她拭泪,凑到她跟前的萧风奕,遍体生凉。
顾露晚阖上杏眼,藏在被中的手,指尖掐进掌心肉,都感觉不到疼。
可她心里无比清楚,她必须振作,如果她连基本的触碰,都无法克服,那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
想清厉害,顾露晚扼住心中痛楚,笑着睁开了眼,“臣妾不过心中遗憾,让陛下见笑了。”
遗憾,萧风奕可没感觉出来,甚至觉得连以前那股令人讨厌的粘人劲,都没了。
萧风奕面上不显,见太医正好进来,他往床尾挪了挪,关切道,“皇后身体要紧,先让太医给看看。”
该诊治的,顾露晚昏迷时都已经诊治过了,现在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是以顾露晚靠在床栏上坐好诊治时,太医也就号了下脉,简单问询了顾露晚有何不适,然后答会仔细调养,便要退出去。
“太医留步。”
顾露晚叫住太医,道,“本宫并非柔弱之人,身体状况究竟如何,还请太医据实以告。”
太医心慌的看向萧风奕,之前的诊治结果是派人禀报过的,见他点头,才颔首向顾露晚答话。
“春寒料峭,娘娘坠湖免不了受寒,这寒气入体,可大可小。
不过娘娘不必担忧,微臣定会为娘娘好好调理,相信以娘娘的底子,不日就可恢复如初。”
顾露晚问,“如果调理达不到预期,会如何?”
“这……”太医心虚的看向萧风奕。
萧风奕伸手捏了捏顾露晚的肩膀,“皇后放心,朕,绝不会让那样的情况发生。”
顾露晚笑笑,“可我想知道。”
未出阁的顾露景,曾何其狂妄,此时不顺心,逾矩自称“我”,更符合她的脾性。
不像她,自小知礼守仪就被刻在骨子里,所言所行从未逾矩。
萧风奕并不计较,朝太医点头默许,太医才埋头继续道,“娘娘现在虽只是体虚乏力,可若调养不当,娘娘今后,怕是会…子嗣艰难。”
顾露晚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切,萧风奕看得一愣,透过这双杏眼的哀愁,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子嗣艰难,几乎可以葬送一个年轻女子的一生。
尤其贵为皇后,若膝下无子,不仅在后妃中抬不起头,更有甚者,还会被朝臣诟病。
顾露晚短暂的哀痛,并非因听到“子嗣艰难”而难过,她只是想起了曾经,与她无缘相见的那三个孩子。
现在回头看倒觉得,或许有的事,冥冥中自有天意,强求不得。
也才有现下的求仁得仁,体虚乏力无法侍寝,顾露晚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不枉她倒春寒往湖里泡了一遭。
顾露晚露出倦容,轻声道,“陛下,臣妾累了。”
萧风奕柔声道,“皇后好好休息,朕这几日都留在离宫陪你。”
顾露晚勾了勾唇角,未再多言,直接躺下,阖上了双眸。
萧风奕体贴的替顾露晚掖了掖被角,才起身离开。
寝殿内,除了余下一看护的宫女,其他人皆随萧风奕鱼贯而出。
出门后,除了江东,其余人皆沿着檐廊往左散去。
萧风奕下了门前台阶,走着走着,突然回转了身。
颔首跟在身后送他的江东,跟着侧身,往旁边后退站了一步。
萧风奕疑惑地看着殿门,问道,“皇后最近可有按时吃药?”
江东将头埋低了两分,答道,“药皆是碧珠亲自端给皇后服用的,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
萧风奕目中疑惑未散,眉头跟着微微皱起,“皇后性情似乎有些……罢了,你好生看着,但有异常,即刻回禀。”
…………
离宫倚风景秀丽的辰山而建,有五座宫殿,楼台水榭不计,期内除汤泉,更有杏园、梅园等无数景致。
顾露晚住在中轴线西侧的落霞殿,原本皇上在离宫,一般会居正殿合乾殿。
但萧风奕为表示对皇后的关心,并未移驾,而是选择歇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