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父皇看到你一定很开心,你已经两年没有回来过了。”

苍云珏温柔地摸摸锦绣的头,仰望着天空,宫里的空气远没有宫外的自由,总有一种腐朽的味道。

“我听六哥说父皇今晚为你准备了接风宴……”重逢的喜悦让她话多了起来。

“武林大会之后我就会走的。”他有些不忍,却还是打断了兴致勃勃的她。

“三哥……”她难过,三哥总是来去匆匆,像一片云,任凭你怎么努力,即使抓在手里,也是虚无的。

“锦绣,我已经不能留在宫里了,留下,我的心会腐烂掉。”心已死,腐烂是件太容易的事,他答应了那个人,要自由快乐的活着。

她沉默,真的会腐烂吗?

“六弟,你来了。”他突然出声,锦绣挥去脑中不好的感觉,沉浸在了重逢的喜悦中。

三人一起,向苍云国皇上庆安帝请安。

苍云的冬天,分外寒冷,傍晚时下起了小雪,细细密密的雪花冰晶落在头发上和衣服上,倏忽不见。

云珏负手立在廊上,白衣胜雪,冬日的风寒冷刺骨,吹起他如墨如瀑的发,他的眼始终仰望着,天空被蒙了一层寒纱,沉沉地压了下来,他似乎在找雪的源头,又似乎在看寒纱背后的星宇,这一刻,天地寂寥。

那个人,也是在薄雪初落时离去的,记得地上薄薄的一层,只稍稍遮住了地面,血染红了白雪,天地也是这样的寂寥,他抱着她,直到白雪湮没了那片血渍,雪后初晴,融成了一滩颜色极浅的血水,甚至辨不出那一分浅红。

从此,世上再无那个温柔唤他阿珏的女子,也再无阿珏。

“三哥,宴会快开始了。”苍云澜在他身后许久,他甚至没有发现,堂堂武林盟主不可能没有这点警觉,他又想起了过去的事么?薄雪初落,是他最落寞的时候,也是最让人为他担心的时候。

“我们走吧。”云珏温声道,他又变成了那个玉质男子,展示给世人的却只是一张温雅的面具,没有人能看透面具背后的他。

这是一次家宴,来的是各宫身份尊贵的妃嫔和皇子皇女,朝中几位重臣奉旨携家眷前来,其实是皇帝私心,想为苍云珏定一门婚事,把他留在宫中,在众多儿子当中,他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费了颇多心力,不想五年前的事淡了云珏的心思,而他只好把部希望寄托在了文治武功崭露头角的苍云澜身上。

席间,无论皇帝说什么,苍云珏总是淡淡的,即使回绝,也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一点问题。

“六哥,父皇今年又要失望了,玉妃娘娘不在了,五年前又……”锦绣溜到了苍云澜的席位,德妃娘娘嗔怪地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而皇上则是宠溺地朝小女儿摇了摇头,德妃是苍云澜和锦绣的生母,目前统领六宫大小事宜。

“所以三哥不会为任何人留下。”他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或许,三哥是有恨的。

“还是小兮说得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锦绣趁着他不注意,仰头吞下一杯酒,呼!好辣!

“人生得意须尽欢,确实率性。小兮是……?”注意力被引到了诗句上,他甚至忘记了批评妹妹偷酒喝的行为。

“我的朋友,她是一个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姑娘,脑子里有很多奇思妙想,有机会一定介绍你认识她。”提起戚兮,锦绣觉得很骄傲,自己的第一个朋友,那么优秀,听到别人夸她比夸了自己还要开心的朋友。

“第一次听你把一个人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不知为何,苍云澜脑海里现出了一个人,绮红楼里撞到他的兄台,墨雪阁中奇怪言辞的男子。

绮红楼,勾起他的兴趣了。

宴席结束的很早,当事人不在意,其他人就算想有所表示反而自讨没趣。

散席之后,苍云澜在路上碰到了苍云珏,他似乎是在等他。

“云澜,今天柳相身边的女子是父皇为你挑的妻子?”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他惊讶不已,三哥向来不关心宫里各人的事。

“你喜欢她?”云珏不答反问。

“父皇的旨意,想来不会差,你说呢?”他索性坐下,大有彻夜长谈的架势。

“云澜,你有点像我,可又与我不同,我只是担心,当有一天你碰到喜欢的人,你的选择。生在皇家,注定要背负一些东西,失去一些东西,也会得到常人羡慕的东西,可是你要记得,尽可能跟随自己的心。”

苍云澜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样回答,但是,当他明白的时候,却很难再随自己的心。

之后几天,他几乎没有再见到苍云珏,他要帮助皇上处理国事,而云珏,要准备武林大会的相关事宜。

月中他去了绮红楼,这天是书景登台的日子,她有些倦怠,草草表演完就没有再露面,苍云澜绕过众人,上了三楼墨雪阁,敲门,书景懒懒道:“进来。”见到他,她有些吃惊,却只是一瞬就平复了。

“有事请说,等一会儿我有客人。”

“你有心事。”他笃定。

“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故人而已。”

“乌丝变白发,因为放不下。书景姑娘,水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