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啊……”戚兮刚刚和书景最后确定了一遍整个的流程,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

今晚天气很凉,呼出的白雾一团一团,她路过街边亮着灯仍在营业的小酒馆,闻到酒香和烤鸡的味道,响指一弹,让减肥见鬼去吧。

人不多,零星的几人,在寒冷的冬夜,各自品着劣质的小酒,好像过年聚会时昔日的同学聚在一起,在饭馆喝酒聊天,热乎乎的酒驱散了所有寒冷。

也是那时候,她学会了喝酒,回想起来,她最喜欢每年过年和高中同学相聚,不管怎么变,他们都是亲近的一家人,有说不完的话题,然而,她现在却记不起最后一次见好朋友时她的发型是什么,短发,长发?直发,卷发?

小二哥很快把酒菜上来了,她借着仰头喝酒的动作,泪水没入发间,转瞬消失。

“小二,拿酒来。”平淡如水的音调,染了一分薄薄的醉意,竟有些媚惑。

“客官,您都喝了十几坛了……”

“你是怕我付不起酒钱吗?”他妩媚的笑容里含着浓浓的威胁。

戚兮过去在小二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小二犹豫要不要按她说的办,她拍着胸脯保证:出了事我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戚兮看到他的眼睛里有光闪动,隔着一张桌子,她第一次认真观察苍云珏,他和云澜有些像,一样的高鼻梁,眼睛透着精光,眉如远山,有一股儒雅清爽的书生气息,不薄不厚的唇沾了酒水,很诱人,而他周身的气质和云澜有些像,但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戚兮说不上来。

看到他又快把小二哥刚刚拿来的两坛酒喝光了,她咕哝道:“幸好刚刚让小二在酒里兑了水,照这个喝法,也不担心酒精中毒!”她走过去,坐下,看在他是云澜和锦绣的亲人份上,昨天帮她给云澜传话,虽然态度不咋地,不过她还是发扬一下她的人道主义精神,关心一下伤心的他。

此时他只关心她的酒,完无视戚兮,戚兮抢过他手里的酒,“啪”摔在了地上,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把她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到了这一步,也不能打退堂鼓了,她硬着头皮说:“看什么看,摔得就是你的酒。”

“很好,酒钱你来出。”他突然笑了,阴森森的。

“有什么大不了。”她翻白眼,眼看他摇晃着身子去拿她跟前的酒,她索性不拦了。

“你心情不好,失恋了?”她歪头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八卦。苍云珏不搭理她,她兀自絮叨:“应该不是,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家境又不错,搁现代就是不含丁点水分的高富帅。不是失恋,还能为什么买醉?

哦,我知道了,是事业受打击了。”她胡诌各种借口,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苍云珏闭着眼睛,唇角笑容清冷落寞,他的心在这一天总是痛得让他恨不得死去。

“如果酒能让你真正得到解脱,那你就醉死在这吧!”戚兮冷冷道,被无视了那么久,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加菲猫了。

“一醉解千愁。”他说。

“醉了醒过来后,会更痛苦,尝过不痛苦之后却又回到最初的痛苦里,才发现无药可解。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吧?”书景说过,苍云珏爱过一个女子,然而最终失去了她。

“今天是她的第五个忌日了。”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的悲痛,如海的悲痛,不仅淹没了他,也淹没了她。

“爱情,怎一个痛字了得!我大方一次,陪你痛饮一回,不醉不归。”她豪气干云道,“醉了这一回,以后就别再买醉了,我把我最喜欢的一句话送给你,难过的时候就多写几遍这几个字。

记好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她望着苍穹,继续道:“你相信人有灵魂吗?以前我不信,后来我不得不信,所以对于你爱的人来说,你若安好,即使她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心安,你总不希望她那里一直阴天下雨吧。”

“歪理!”他的脸上今天终于绽放了一次真心的微笑,以往的这一天,没有人敢靠近他。

“可是很有道理啊!云珏,既然选择了为了她活下来,那么就让你的心,不止跳动,也活着。”她按着他的心口处,跳动的心脏,但她知道,是没有温度的,是落寞的。

“你,很懂这些?”他不禁好奇她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么多。

“因为我和你一样,大概这一生都不会看到我爱的人,但我知道,伤痛之后,他们都会好好的,包括学长,他会结婚生子,云珏,也许你爱的人已经投胎转世,或者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等待着你,或者继续她新的人生,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干杯!”她举杯笑着说,笑容满满的都是祝福,祝福她爱的每个人如她所说,幸福快乐。

感情里,总是活下来的那个人更痛苦,要承受回忆带来的无边无际的落寞,她和他未尝不是一类人,面对同类,不自觉地,想要多一些关心。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酒也喝开了,戚兮捧着酒坛,嘿嘿笑道:“这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嘛!chees!”

狭小的酒馆里,两个人猜拳、作诗,大口喝酒,酒馆打烊,戚兮被他搀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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