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阿兄。

她极力逼回眼中已涌出的一股热意,向着隗龙笑道:“阿兄,你误会了!君上宠我,今夜只是我自己起了小性,这才负气出走,非他逼迫于我。你也瞧见了,他不是亲自来找我了吗?”

“玄如今过的很好,阿兄放心便是,往后不必再牵挂于我。”

她转向身后那个男人,双臂慢慢地抱紧了他的腰身,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用只有他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地道:“我将他视为兄长,他亦视我为家人,除此无半点私情,若诳语,天殛。你放了他,求你。”

庚敖一语未发。

耳畔只剩呼呼的风声,阿玄闭上眼睛,只紧紧地抱着他不放,半晌,终于觉他身体动了一动。

“以汝之卑贱,何来资格与孤争夺美人?只是孤却尚汝胆色,今次便不杀汝,留汝性命,好自为之!”

庚敖抬臂,示意随扈收刀,随即调转马头,纵马疾驰而去。

……

赤翼神骏,背上虽多了一人,却犹如无物,风驰电掣间,几十里的路,没半柱□□夫便回了。

这一路,他一句话也不曾开口。

此时已是深夜,整个营房静悄无声,茅公正翘首等待,见阿玄被带了回来,二人同乘而归,忙迎上去。

庚敖翻身下马,将阿玄也抱下,随即松开了臂膀。

方才那一路,赤翼速度几乎可用狂奔形容,阿玄被颠的本就头晕眼花,此刻腿脚发软,脚底才落地,骤然就失倚仗,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茅公眼疾手快,上来扶了一把,她才站住了脚。

“幸而君上大量,不计较你的冒犯,可向君上请过罪了?”

阿玄尚未开口,一旁庚敖已冷冷道:“不早了,茅公去歇了吧。”说完便丢下两人,自己转身,迈步朝王幄大步走去。

茅公朝他背影应了声是,向阿玄做个手势,阿玄到他面前。

“又出何事惹怒君上?”茅公低声问。

他派人尾随阿玄一事,并未告知庚敖,后见他自己忽然出去,猜到应是过了气头心生悔意,原本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此刻人回来了,却又带着怒气。

阿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

茅公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罢了,无事回来就好。你平日也非妄人,今日想必一时糊涂,余话便不多说了。去吧。”

阿玄向他低低道了句谢,转身朝那顶王幄走去,到了那扇闭合的门外,长长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伸手推开,跨入。

庚敖并未宽衣上床,而是端坐于案后,手执简牍,她进来,带入的风压的烛火晃了一晃,他视线连半分也未抬,仿佛神贯注于手中的简牍,半点不曾留意到她的入内。

阿玄如从前做过的那样,跪坐在案尾侍读,片刻,见灯芯枯卷,烛火变暗,便取灯勺轻轻挑了挑,烛火复明。

庚敖瞥了她一眼:“岂不是宁死于道,亦不愿随孤吗?”

灯火投在他的面庞上,他神色淡然。

阿玄避而不答,只放下灯勺,垂眸低声道:“多谢君上,放过我的阿兄。”

庚敖路上隐忍了许久的怒气似被她这一句话忽的给引爆了出来,将手中简牍重重拍在了案面之上,“啪”的一声,烛火跳了一跳。

“你夜行于道,他竟就半道与你相遇,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你还口口声声称他为兄,当孤可欺乎?”

阿玄抬眼道:“他久无我的消息,前来寻我,又一路跟随至此,此确是实情。但今夜遇于道却是巧合。我之所言,句句是真。何况今夜我之出走,本就出自君上之命,何来预谋可能?”

庚敖眯了眯眼:“你与那人,真无半点私情?”

阿玄道:“半点也无。”

“孤从不信天殛,若真无半点私情,示孤。”

他盯着她那双依稀还带一缕风干泪痕的美眸,一字一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