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坐在廊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院子里萤草跟在跌跌撞撞的嘟嘟后面不停的跑着,好半晌突然嘟囔了起来:“跑来跑去,最后还是没有将嘟嘟给送出去啊。”
坐在旁边捧着茶慢悠悠的喝着的飒斗闻言就微微的笑了一下:“嘛,说的是呢。”
乔惜回头瞄了他一眼,飒斗跪坐在木制的走廊上,粉红色的和服下摆层层叠叠的在他周围铺开,手中捧着一个碧绿的茶杯,身后是深褐色糊着绘刻了翠竹的木窗,一眼看过去真是有无限的美好了。
乔惜瞄了他一眼,再转头瞄着院子里开满纷复繁丽花朵的樱花树,红的粉的樱花一团一团簇拥在一起,煞是好看。
他就微微翘了翘嘴角。
——果然那时候将飒斗带回来是一件非常正确的决定呀,瞧瞧着放在院子里多尝心悦目的。
他意味不明的看着飒斗笑了笑,飒斗被他看的莫名,捧着茶杯眨了眨眼睛,正想问什么的时候,就见乔惜自然的转过头,看向了追着小妖怪跑个不停的嘟嘟。
“嘛,是不是应该给嘟嘟找一个老师?”
乔惜歪了歪脑袋,道:“你看,人类那么大的孩子都会有老师的。”
飒斗默了一下,道:“我觉得,首先应该让她学会说话。”
乔惜恍然大悟的敲了一下掌心:“你说的对!”
——于是过程不明的育儿事件就此展开。
当乔惜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就总能听到有人说时间不够时间不够——等到他成了妖怪,就觉得,在生命接近无限的时候,时间这种东西,果然就仿佛失去了意义。
他并没有仔细的算过到底过去了多久,只是当某一天,不月有些失落的回到神社里,然后告诉他,那个叫做“朝仓”的僧人死掉了。
乔惜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莫不是他不小心被哪个妖怪吃掉了?
然而事诗上并不是。
——他只是,生命走到了尽头。
听到不月这么说的时候,乔惜愣了好久,才恍然回了神,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是……吗?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他思维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月坐在他旁边,后背靠在柱子上,保持着一个动作很久,才忽然摸出了一个葫芦,朝着乔惜晃了晃。
“这是他就给我的。”
乔惜转头看过去,忍不住微微怔了怔——是一葫芦酒。
不月笑了一下:“说是他十几年前埋在树下的,埋的时候就告诉那些僧人,在他死后如果我去找他的话,就让他们将这酒挖出来给我。”
乔惜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就干巴巴的道了一声:“是这样啊。”
不月瞧着他,“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我只是有些感慨,人类果然是一种非常脆弱的生物啊。”
他微笑着,看着院子里开的正盛的樱花:“但是偏偏啊,这样脆弱的存在却又总是那么神奇。”
他将葫芦盖子打开,埋了十几年的酒味道果真是十分醇厚的,浓郁的香气就这么在这一小片空间里晕开。
不月倒了一小碗递给乔惜,自己也同样倒了一碗,然后一饮而尽。
乔惜盯着他不停的仰头喝酒,然后低头瞅了一眼手中颜色澄亮的酒液,想了想,就也仰头直接一饮而尽。
——真是可惜啊,就算是味道再醇厚的酒,只要还属于凡酒的范畴,他们就永远都不回喝醉。
乔惜盯着空了的小碗兀自发呆,就听到不月忽而道:“呐,你还记得那个狐狸半妖的小子吗?”
乔惜皱眉想了一下:“你是说晴明?”
“啊是,就是那个小子。”
他侧了侧头,黑色的长发从脸颊上扫过,微微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他笑了笑:“听说他将身体里的妖力已经尽数转化为灵力了呢。”
乔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道:“那很厉害啊,那他的阴阳术用起来就应该更加方便了吧。”
“是呀,很方便,作为一个人类,他已经是京都十分出名的阴阳师了。”
“你说……人类?”
乔惜眯了眯眼睛,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
不月将酒葫芦翻过来倒了倒,然后往后一躺,遗憾道:“啊嘞?已经喝完了啊——是人类。”
他躺在地上转头眯着眼睛看着坐的端端正正的乔惜,笑道:“你没有听说吗?那个小子啊,已经完完的成为一个人类了。”
乔惜眉头蹙着,一时之间有些愣怔。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晴明联系过了,也说不上来有多久——五年?还是十年?
他思考着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晴明了,冷不防躺在地上的不月忽然一伸手,将他一把扯的撞在了他身上。
乔惜一只胳膊撑着地板迷惑的看着不月,不月眯着眼睛,视线定定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好半晌,呢喃一样说了一句:“真是……好不爽啊。”
乔惜怔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如果……如果你想将朝仓留下来的话,可以请青行灯桑帮忙。”
不月回神,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一把将乔惜揉进怀里,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真是太可爱了!呐,叫声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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