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敕王身为人父的喜悦?

或者说这片艰苦的幽州之地,像陆远这样独坐桌前满目空空凳椅的父母又何曾少过。

身为一方之主便做一方表率,这样简单的道理,普天下恐怕没有人能比陆远做的更好更彻底。

幸而的是他还有陆容。

虽然他只是他名义上的儿子而已。

可能这便够了。

喜庆之事不可无酒。

一坛陆远最爱的黄醅酒片刻间便已见底。

然后是第二坛。

再然后第三坛。

最后不知道开了几坛。

席间畅谈只有家事,无国策。

在座这四位都知道陆容真实的身份,再凭酒力,言语再无半点禁忌。

从王府谈到天京,从陆家的祖辈谈到陆容的母亲。

说到最后,那个之前还说“那但愿这个疯狗崽子别骂我老匹夫就好”的老人自己骂了自己无数遍的老匹夫。

那个一路上不停的自我暗示“他是我父亲”的少年酒到半酣一句一个陆远老东西。

然后便是伶仃大醉。

四人皆是。

连一向能保持清醒头脑的王玄策也不例外。

平日里清净从不扰民燕敕王府破天荒的燃放起了成堆的爆竹。

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好似一摊烂泥的陆容喃喃的说着谁也听不清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