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懂时以来,他就拥有一种非常强大的能力,

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危险的存在。而长年在山中砍柴与打猎,他还渐渐发觉自己的感觉不但可以感知危险,还可以感知自己

想找猎物的位置,几乎是屡试不爽。所以他有绝对的信心凭着自己的感知避开天步山上妖魔的袭击,登上这座凶险无比天

步山!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左右他爷爷的决定。小时候奴天就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

爷爷,不过奴老汉并没有在意,说这只是在山林中长大的孩子的直觉而已,令奴天相当无语。

“老头子还是这样,一点也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奴天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奴天两三口就把那碗里的饭吃完,然后就拿起墙边的斧头砍起了柴来。别看奴天年纪小,但力气却一点也不小,那把

他半个身高的斧头被他舞得虎虎生风,一斧下去碗口粗的木柴顿时断成了两半。不一会儿功夫,小山般高的木柴就被奴天

收拾得干干净净。小孩抹了抹头上的汗,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就匆匆忙忙地向着屋外跑去。

穿过好几个树林子,奴天来到村子南边的一个小屋子前面。这时屋子里传出了一阵响亮的读书声,奴天听到这朗诵的

声音不由得脸上一喜。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忘形,反而越加小心地走到木屋的窗子旁边,偷偷摸摸地向里面张望起来。

这时屋内坐着一大一小两人,那书生打扮男子正摇头晃脑地听着木桌对面的小孩读书,并不时地开口纠正小孩的错处

。奴天站在窗外贪婪地听着屋内两人的每一句话,并努力记下他们阅读的文章与写下的文字。

屋内书生打扮的汉子姓张,是这一条小村子唯一一个有学问在身的书生,村民们曾多次请他当村子里学童的夫子,但

这人敝扫自珍,把身价提得老高,村民们根本就付担不起他的学费,因此现在只能在家里教自家的孩子读书写字。奴天是

一个心思聪颖的孩子,一早就明白爷爷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有学识的人,于是一有空就会到张书生家瞎转,跟张家的小子

混的老熟,就是为了能够在张秀才教儿子的时候偷学一二。虽然这些年被张书生发现了几次,不过他还是锲而不舍地坚持

了下来。

“爹爹,我想去书院!”就在这时屋内的小孩子突然鼓起勇气说道。

“胡闹!”张书生一听,顿时脸色大变,生气地大声骂道:“小小年纪不务正业,老想着这些一步登天的事……伸手

出来!”

“啪,啪……”。

“这个小呆子!”随着一声声的戒尺声响起,在窗外的奴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心中不由得埋怨起来:“什么时候

提不好,偏偏在上课的时候提,弄得课都上不了!”

奴天很了解张书生的性情,知道今天他不会再给儿子授课,而是会让他罚抄一下午,于是小心翼翼地准备离开。

“唉!”就在奴天刚刚抬起一条腿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内的戒尺声突然停了下来,并响起了一声叹息。

“你以为浩然书院是那么容易进的吗?”张书生轻轻地叹息道:“当年你祖父曾带我去过一次,但只是到了半山,我

们就只能无奈退了回来……那条路不是一般人可以走的……”

“那爹爹让我读这么多书又是为了什么呢?”那孩子不服气地问道。

“哼,黄口小儿那知天下之事!”张书生冷冷说道:“你可知道浩然书院入读的关键是什么?”

“孩儿不知,请爹爹告知!”那孩子低头求教道。

“要入读浩然书院,关键不在于是否登上天步山的万步梯,而是在于你的心中是否生出那一丝浩然正气!”张书生抬

头望着屋顶感慨地说道:“数十年寒窗苦读,可惜我的心中始终没法生出这一丝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窗外的奴天吃惊地低语道。

“爹爹的意思难道说没有浩然正气,那怕登上了万步梯,也没法入读书院吗?”那孩子疑惑地问道。

“所谓的登山不过是为了让有识之士在逆境之中生出浩然正气,但真正能生出浩然正气的人又能有多少呢?”张书生

苦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继续劝说道:“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只要肯用功,相信不久之后就能生出浩然正气。那时候我们

就可以通过城里的学府申请‘举贤’,让官府派遣护卫送你登山,这样才是正途呀!”

“孩儿定不辜负爹爹的一番期望!”那孩子双眼放光,自信地承诺道。

而这个时候,在窗外的奴天则是被屋内两父子的对话完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