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可恨又可恶。

重华愤愤不平地下了床榻,大步走到窗前。

殿外大树下,树荫斑驳,钟唯唯正踮起足跟,拿了竹竿去粘蝉。

她屏着气,聚精会神,眼睛又黑又亮,脸上白里透红,乌黑的头发散落了两绺在耳边,明媚里带着醉,纤细优美的身材就算是宽大的男式官袍也挡不住风情。

重华阴沉着脸,猛地把窗户关严,怒气冲冲地道:“谁再敢喧哗就拖下去打十板子!”

葛湘君一边收拾着碎瓷片,一边偷看着年轻天子的神情,若有所思。

看来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皇帝陛下对钟唯唯是真的旧情难忘。

她是伺奉先帝最久的人之一,对这中间的纠葛很有些数。

先帝不愿皇族帝位受制于韦、吕两族,一心只想让重华迎娶钟氏嫡女为后,为此不惜封钟唯唯为起居郎,让她伴驾学习见识政务。

听说重华早前和钟唯唯感情甚笃,她一直以为重华回来后钟唯唯便会风光大嫁,却不想二人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