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解脱。”胡禄说着右手还下意识地竖在胸前,接着条件发射般地念了几句魏溢林压根听不懂的话。

“你们三个养他们四个?”

看着魏溢林猜忌的眼神,胡禄宽厚地一笑:“孟子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也曾身穿青衫,现今,天降灾年,戾气流行,我只是尽微薄之力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编造虛陀法?”

对魏溢林无休止的质问,胡禄也不生气,耐心地回答道:“他们信这个。”

魏溢林咬住嘴唇点了点头:“以你的观察,人被咬后多久变异?”

胡禄微微皱了皱眉头,喉结转了两下才道:“我只见过一次,半个月前,一个瘦弱的老头,九个小时。”

“记下来。”这话,魏溢林是对秦天武说的,后者闻声立刻从作战服的口袋中取出一本巴掌大小的记事本,取下插在上面的原子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它们有什么弱点没有?”

胡禄耸了耸肩,赔笑一声道:“不知道。”

“特点呢?喜光?厌光?喜湿?厌湿?”魏溢林连珠炮似的问道。

胡禄微笑着摇了好几下头:“抱歉,我不是搞研究的。不过,我倒观察到一种情况,那些感染者,会自相残杀。”

这不是一个新的消息。

“除了撕咬外,你还注意到有其他的传播方式吗?”

摇头。

“那你有见过其他被感染的生物吗?比如狗、猫、老鼠这些?”

胡禄的眼光中忽地闪过一丝惧色,过了约三十秒他才用稍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道:“有,狗会染上这种病,上次我亲眼见到一只变异的阿拉斯加,它杀了四个人!猫,我暂时还没有见过。”

还是陈旧的消息,魏溢林已经不打算从胡禄这里再吐出什么话了:“最后一个问题。这场瘟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好能准确些。”

“一个月前吧,不过我好像在好久以前就听到其他人说,有人咬人了。”

“好久是多久?”

“我记不清了,不过绝对在一个月之前,因为这个地方是越来越乱的。”

“嗯?”

“吼”忽地一声低沉的吼叫,令所有人都将毛孔竖了起来,魏溢林瞬间转向吼声传来的方向:韵莲!接着便拉开脚步如同一支离铉的箭一般,扑向走廊另一端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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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与木门完敞开的住宅中,两个人正面对面地站在客厅当中,靠近住宅门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他脚边扔着一根上面钉了四颗指向不同但都锈迹斑斑且夹杂着斑驳血迹的钉子的木棍。青年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脸上挤满了不知所措的笑容,另一人站在主卧门前,背靠着门框,微微弯曲的右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枪,手枪的准星之后,是柏韵莲蒙上寒霜的眼眸,准星之前则是青年的胸口!两人相隔四米左右。

这间住宅的结构跟胡禄出来的那一间没有太大区别,就是肮脏许多,房内的血腥味也浓烈得多,珊瑚橙色的地砖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原本白色的墙灰也为黑褐色的血迹所玷污。

主卧的门上,有大片喷洒状的血迹,地上则是一个红褐色的湖泊,广如苏必利尔湖,深如贝加尔湖。主卧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张苍白的脸上,这脸上垂落着夹杂着些许污物的黑丝,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钉在额头下,眼睛之下是深深地凹陷进去的鼻梁,那两只堆满血污的鼻孔就如两个小黑洞,拱卫着它们下方那个更为巨大的“黑洞”浓烈的血腥味袭面而来。

“吼”这个感染者挣扎着,每叫一声,就吐出数团血沫子,它那灰黑色长满脓包且已轻度腐烂的手臂被几条细但结实的铁丝束缚在太师椅上,而太师椅下,竟然有几条手臂,一具躯壳,两颗头颅,其中一颗瞪着血红色的双眼,嘴角挂满血丝,另一具双目半闭,脸上溅满了鲜血。

“吼”主卧中的那只感染者愈发兴奋,太师椅因它的剧烈动作而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它双腕上的伤口也被铁丝越割越深,红黑色的血液不停地往上涌。

“怎么了?”一个如小山般壮实的黑影堵住了住宅的正门,那急切的声音令青年的冷汗都流了出来,而屋内那只感染者却因这声音而越发兴奋——三顿每餐啊!

“你用活人喂养它?”柏韵莲冷冷地问被两人围在中间的青年。

“不……那是虛陀力王的……的……她……她感染了……”青年人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前胡乱地比划着,他虽然杀死过很些感染者,或许包括活生生的人,但在自己的生死完取决于对手的时候,他还是乱了阵脚。

“你先出去吧,我来解释。”胡禄不知何时出现在魏溢林身后,他身后是枪口微抬的秦天武。

“是。”青年应了声,拱手一揖,口中念了句什么,随后才从门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吼”感染者愈发兴奋,双手都快被铁丝割断了,但自己的鲜血仿佛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它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脆弱的太师椅已经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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