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拿起一块桂花糕默默吃着,以前老夫人来跟南宫玉唠嗑抱怨什么的,她嫌烦,啰嗦,总会躲起来不听,可如今听着老夫人不停的说话,她竟觉得十分悦耳好听。
许是南宫家族的人都是痴情的,所有的男子都只娶妻不纳妾,偏偏生的还不多,这才导致家族人丁不旺。
老夫人说得口干舌燥,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给你祖父下点寒石散,让他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祖母,寒食散带有毒性,岂能乱吃。”南宫雪淡淡道。
南宫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小小年纪,还知道那玩意,据说那可是青楼里偷偷用的禁药。
老夫人叹了口气,终于想起今天的正事,“雪儿,你陪我去看看玉儿吧。”
南宫雪估摸着春梅应该还没来得及给姐姐梳洗换衣,若是被祖母看到姐姐那模样,定会刨根问底。
“祖母,雪儿心里难受,你陪雪儿说说话,可好?”
老夫人含泪点了点头,“唉,人死不能复生,你且看开些,只是你父兄都在边疆,一时半刻也回不来,这么大的事让你一个小姑娘做主,也是难为你了,不如我让你二叔过来帮你可好?”
南宫雪的二叔叫南宫言,以前曾在户部任职,后来不知怎的,非要辞官回乡下教书。
老夫人也知南宫言性子犟,劝也劝不动,只好同意他带着谢氏回老家去了,这次南宫婉出事,南宫言都没来,倒是谢氏心疼女儿,独自回京。
南宫玉的事,只要深究下去就会发现异常,南宫言一向心细聪明,若他来这事定瞒不住。
“祖母不用担心,府里有忠叔和吴叔就足够了,对了祖母,婉姐姐出什么事了?”
南宫雪怕老夫人一直追问南宫玉的事,只好岔开话题。
说起这事,老夫人又气又难受,“还不是你那混账姐夫,一喝醉酒就打你婉姐姐,前几天还把你婉姐姐肚里的孩子都打没了,大夫说以后再想要子嗣恐怕难了,现在婉儿天天在家里抹眼泪,让人瞧得都心疼。”老夫人气恼的抡起双拳捶打着自己的膝盖。
“祖母,我就说带人把他打一顿,你们偏不让。”
接二连三的出事,南宫靖铁青着脸,咽不下这口气:他南宫家,怎么处处遭人欺负。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朝他挥了挥手,“你去你去,我看你打得赢谁,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说这大话,还记得今年初,你去找他算帐,结果反被他给揍得鼻青脸肿的回来,现在你还好意思提。”
南宫婉的夫君叫郑清阳,是御林军左统领郑清风的弟弟,此人相貌堂堂,身材魁梧,任步兵校尉一职,看似仪表堂堂,怎知一喝醉酒就动手打人,两人成亲才两年,南宫婉已被打了四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回,竟把好不容易怀了三个月的孩子都打没了。
老夫人又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豁出老脸,劝说婉儿与那混人和离,可婉儿死活不肯,说什么世上无完人,还说什么郑清阳没喝醉酒的时候对她很好。”
南宫靖撇撇嘴,妹妹的性子他最清楚,“祖母,妹妹是真的喜欢郑清阳,你就是说干口水,她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我娘和郑家也不会同意的。”
南宫婉要是和郑清阳和离,且不论外人如何看,她以后的日子只能留在南宫府里,毕竟没人愿意娶一个二婚,又无法生养的女人。
现在留在郑家,好歹还是正妻,将来郑清阳的孩子依旧要称她一声母亲。
可老夫人不管这些,她只想南宫婉能活得开心自在。
南宫雪纤细的手指轻轻转动着茶盏,她有一事不明,前世,南楚质子的一万军士是从何处而来?为何能悄无声息进入京城,又或者,他们早就潜伏在城中,一直在等待时机而已。
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必索敌间之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可得而用也。
这句话印证了京城的护城军队中必藏有奸细。
而且,姐姐出嫁当天随行的精兵全被人杀害,若不是熟悉的人下手,现场又怎会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
且不管郑清阳有无问题,要是能将他收为己用,或者利用他探得消息,甚好。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缓缓开口,“祖母,既然婉姐姐不肯和离,那孙女倒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老夫人眼神一亮,“你且说说看。”
“不如婉姐姐做主,给姐夫纳两个小妾。”
南宫靖打断她的话,他虽然是男的,可也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当然,除了他的奇葩祖母外。
“这怎么会是好计?万一郑清阳宠妾灭妻,那婉儿的日子不是更难过了吗?”
南宫雪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前世,因为南宫婉无法生育,她的婆母为郑清阳找了好几个小妾,那些小妾恃宠而骄,又见南宫婉备受冷落,都欺负她。
想到婉姐姐最后受将军府连累,南宫雪心中有愧。
她吃完了绿豆糕,又喝了一口茶,才说道:“祖母,如今婉姐姐无法生养,她的婆母肯定会急着给姐夫纳妾,好早日抱上孙子,左右这妾是要纳的,何不让姐姐落得好名声?一来,妾室是我们的人,也不怕她翻出什么花样,二来,若是姐夫喝醉酒,婉姐姐就打发妾室去服侍,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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