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的南宫雪,脑子里一会浮现南宫寒为救她中箭的场景,一会又出现南宫辰人头落地的情形,总之就是梦魇不断,她时而哭哭啼啼,时而又不停呓语,惊得小翠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小姐醒醒。”
南宫雪猛然惊醒,浑身已尽被汗水浸湿。
小翠用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珠,忧心重重,“小姐,你又做噩梦了?”
重生后的南宫雪,只要一躺下闭上眼,脑子就不停地循环前世的事,让她没有片刻的安稳,她坐起身,调整了呼吸,“嗯,梦见了不好的事。”
“俗话说梦都是相反,所以小姐不管做了什么不好的梦都会变成好事。”
小翠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又道:“小姐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得赶紧换了,不然容易着凉。”
南宫雪脱去粘糊糊的衣服,幸好屋里燃着两个火盆,倒也冷不着她。
外头有些吵吵闹闹,细听,似是祖母的声音。
南宫雪穿上白色的抹胸,抬头问道:“我怎么听到祖母的声音?她是不是过来了?”
小翠给她穿上素色的里衣,回道:“老夫人和二爷那边的大公子一早就来了,可忠叔说过,不管是谁都不能打搅小姐休息,所以叶护卫死活不让他们进来吵着小姐。”
“忠叔还真是,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这不是让人说我将军府不懂待客之道吗?”口里虽是责怪,可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因为她知道,忠叔是真的心疼她才敢把祖母都拦在门外。
小翠心里不痛快,以往大小姐在的时候,老夫人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可是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老夫人过来看看三小姐,偏今日不知抽什么风,一大清早就来了。
“小翠,快些替我梳洗,莫要让祖母久等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翠就帮南宫雪梳洗完毕。
南宫雪拉开门,不远处的众人眼前一亮,她虽未施粉黛,但五官十分精致,皮肤白皙透亮,黑墨般的发丝用白玉簪挽起了小半,剩下的青丝随意披至腰间。
一身素衣随风飘飘,清新脱俗,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愧为大魏第一美人。
雪花小了许多,寒意却依旧,小翠急忙把手里的狐毛氅衣披在南宫雪身上。
叶诚见南宫雪款款而来,冲守门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急忙让开一条道。
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才往清凉苑走去。
南宫雪上前扶住老夫人,眼光却望向叶诚,喝道:“天寒地冻的怎能让祖母站在外头?要是冻着了祖母,你还要不要脑袋了?”她的声音略有些嘶哑,让人听了不忍与她争执。
阻拦老夫人是陈管家的命令,现下南宫雪责备,叶诚急忙单膝跪地,“叶诚错了,求小姐责罚。”
老夫人拉着南宫雪的手,想问什么,眼泪却哗哗的流,她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他也是听命行事。”
南宫雪本也无意责罚他,“起来吧,让忠叔送些吃食过来。”
几人来到厅堂,各自跪坐在厚厚的蒲团上,陈管家领着一帮丫头,抬火炉的,端茶水的,端点心端水果的,最后面的小紫拿着两个手炉,一个交给老夫人,一个交给南宫雪。
陈管家走到南宫雪面前,微微弯腰,“小姐要是没别的吩咐,老奴就先忙去了。”
想到陈管家一晚上没睡,南宫雪也不忍责骂他,“忠叔还是先去歇息一会儿,这几天可有得忙活,别累坏了身体。”
“老奴知晓。”陈管家又对老夫人行了一礼才退了出去。
老夫人握着暖暖的手炉,看着陈管家的远去的背影,不但丝毫没有怪罪他为难自己,反而暗叹他的忠心。
她想起南宫玉,眼眶不禁又充盈起来,“雪儿,你姐姐命好苦啊!眼看就要进东宫享福,怎么,怎么就走了?”
她转头瞥了南宫靖一眼,尽是埋怨,“我说早该来看看,偏偏你说婉儿的事要紧些,害得我连玉儿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老夫人捏着帕子直抹泪。
南宫靖叹了口气,他故意瞒着老夫人,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南宫玉惨死。
虽说祖母并不是雪儿的嫡亲祖母,可她对大伯父一家如同己出,疼爱并不比他们少,若她知道玉姐姐是遭人杀害,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南宫雪低头垂眸,望着火红的炭火,喃喃道:“也许这就是姐姐的命。”
她历经姐姐两次死亡,却无法救她,难道真的是命?
可为什么她能重活,而姐姐如此聪慧美丽的人不能?南宫雪有些迷茫。
老夫人却道:“什么命不命的,当初我母亲到寺庙里给我算命,大师说我性子粗鲁野蛮,这辈子注定孤苦伶丁,我偏不信,二十六岁那年,我在城中见到你祖父回京诉职,就喜欢上了他,那时我天天变着法儿找他,虽然过程有些艰难,可后来还不是追到了你祖父。”
想到命丧沙场的老将军,老夫人一脸的自豪,只是眨眼间又沉下脸来,“说起你祖父,每每夜半醒了,我就恨不得把他从坟墓里拖出来骂一顿,要不是他死活不肯多纳几个妾室,南宫家族又怎会人丁单薄,现如今出点事连个帮手都没有。”
老将军的先夫人苏氏,只生了南宫辰一个,就因病去世,而老夫人也只生了南宫言。
还记得老将军年轻时,老夫人就常说要给他纳妾,可老将军说,娶了老夫人已经够对不起苏氏,他不能再对不起老夫人,所以,不管老夫人怎么劝,他都不肯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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