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词题,是拟古之作?古诗中倒是有这么一种,倒是让在下想起唐朝元稹那三首决绝词了...”
“借汉唐典故,抒闺怨之情,控诉薄情,表态决绝...好诗!不过若是与元大家相提并论,是否太过高看?”
“若只是闺怨诗,只能说是上佳之作,”一片传唱抄录中,前礼部尚书拿到了一张墨迹还没干的宣纸,细细看了几遍后,抚须叹息,“可这词题写得明白,是借闺怨之名柬友,想想今日场景...实在是很高埃”
他放下宣纸,脸上浮现些笑容:“当点此诗为今日诗会魁首。”
哗然声骤起,很多还没拿到抄录诗词的士子都有些惊讶和不满,这位德高望重的北平文人领袖居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这只是个赘婿而已!
北平布政使张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哀怨凄婉,屈曲缠绵,明明是个男子,却能把闺怨写得这么入木三分,这赘婿...倒也是个妙人。”
他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蒲弘,看向朱高炽:“世子殿下觉得如何?”
“当为魁首。”
朱高炽轻轻点了点宣纸,给这场不算争论的争论定下了结果:“以男女之爱为喻,点明为友之道,也当从一而终,生死不渝,立意颇高,笔力颇重,富于意境,化用典故恰到好处,平铺直叙一气呵成。”
他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到那个孤零零站在矮桌旁的身影上:“这诗一出,怕是要羞煞那些写闺怨诗词的文人了。”
眼见三位诗会主评都对这诗赞不绝口,其余士子们脸上不忿的情绪稍微退却了些,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是首好诗,但要承认一个赘婿的才华居然在他们这些人之上...实在不亚于扇自己一耳光。
“郡主觉得如何?”
作为这场风波的挑起者,自然早就有一份抄录好的诗到了草原少女手上,她低头细细读了两遍,已经沉默了许久。
听到朱高炽的询问,她抬起了头:“好诗。”
“那此事就算揭过了?”
“既然世子殿下都这么说了...”少女的目光从傲娇萝莉和顾怀脸上一一扫过:“自然小事化了。”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去看堂内众人一眼,带着些草原的豪爽气,好像真的就把这事放下了一样。
然而顾怀还是叹了口气,刚才的目光...让他有些发冷。
唱诗的歌声还在继续,琴声已经渐入高谷,有不少士子已经反应过来,拥挤着向顾怀拱手道贺,毕竟三位主评一致钦点的诗会魁首,只要过了今夜,就算是扬名北平了。
只是顾怀实在不愿意沾这种抄诗的光,纳兰性德老先生用了一辈子感悟折腾出的这些诗词,他实在没脸用来扬名立万。
“多谢诸位,多谢诸位,在下身体不适,却是要提前告辞了,再会1
这话一出,那些上来拱手凑近乎的士子们脸上浮现尴尬不说,连朱高炽刚刚踏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生出了同一个感叹:看来还真不是藏拙,这家伙...是真不会做人埃
只是这下却是没人阻拦了,一片拱手中,只有些许声音响起。
“做诗最为劳心劳力,顾兄速去休息便是。”
“无妨无妨,顾兄自去。”
“改日小弟登门拜访,还请顾兄赏脸。”
面对这般热情,顾怀也不好直接转身走开,先是朝着三位主评认真行礼,又找机会对着傲娇萝莉感激抱拳,再偷偷眨了眨眼睛,惹来傲娇萝莉好一个白眼,最后他则是走到了蒲弘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蒲兄,咱们走吧。”
“啊?啊1蒲弘回过神来,铁青的脸色好看了些,看着众人已经开始散开,只能先扯了顾怀的袖子:“这便走吧,外头有马车。”
重新回到高台上的朱高炽艰难坐下,正好看见顾怀和蒲弘走出了大门,他弹了弹手中宣纸,再次叹道:“好词啊...”随后便与其他人笑评起来。
诗唱两遍,自然该换成下一个士子,只是被唱到诗词的士子刚才还踌躇满志,现在却是连喝了两杯闷酒,直言珠玉在前,自己心血怕是要成笑话了,惹来好一阵安慰。
而在角落的屏风后,一张美丽的脸探了出来,看着那走出去的背影,眉心一抹朱砂越发鲜艳。
半个时辰之后,这首诗便向着整个北平传开了。
......
马车驶离清风楼时,街上的更夫正好打过了二更的锣声,车里点了炭炉,却没带来多少暖意,相对而坐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挑了帘看着外头的景色。
“顾老弟,我...”
“蒲兄不用说了,”顾怀收回眼神,脸色严肃起来,“今日这诗,蒲兄可看得明白?”
蒲弘眼皮跳了跳,看着对面咄咄逼人的顾怀,难堪再次浮现在了脸上。
这是要当面质问?
“顾老弟...”
“蒲兄是个好人啊,”顾怀的语调突然低沉下来,“自从到了北方,蒲兄是小弟的第一个朋友,小弟是真的把蒲兄当成大哥的。”
蒲弘一下子更难堪了:“顾老弟你...”
“所以!小弟是绝对不能看着蒲兄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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