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人人都说没几日就是春猎了。

可是乔锦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还有小半个月呢!

这小半个月,乔锦娘都不想等了。

但她如今的身份,又要如何才能进宫呢?

没有宫中的宣见,她根本进不了宫中,也根本进不了东宫。

春猎是她唯一的机会,即便是再思念团哥儿,她也只能等到春猎才有机会见到皇孙了。

……

翌日,锦娘去对安远侯夫人请安。

进去便见到乔若水趴在安远侯夫人的腿上哭泣着。

安远侯夫人也是心疼不已,“你这孩子,娘亲也没有说不要你,只是让你对你姐姐客气些罢了。”

“侯府终究是欠她许多。”

乔若水落着泪道:“所以娘亲就要因为她毁了女儿的名声吗?

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对她有亏欠,可为何要来委屈我呢?

又不是我欠她的,侯府给她吃喝还不够。

她难不成还想要进侯府成为太子妃,才是我们侯府不亏欠她吗?她就是来讨债的。”

乔锦娘入内道:“锦娘见过母亲,母亲不必觉得亏欠女儿。”

“妹妹也不必觉得我是来侯府之中讨债的。

江南那边虽有乔家族亲相逼,那不过也是因为江南那边女子地位没有长安女子地位尊崇罢了。

我也不至于离了候府就活不下去,我在江南有着一条街的商铺。

即便百味楼不得再开业,也是资产颇丰的,我并不需要从侯府得到荣华富贵。

不过就是想念往日里爹娘所在时的舐犊之情,想着上天垂怜能再赐给我一对父母,得父母怜爱,这才留在侯府的。

若母亲觉得是亏欠于我,为了弥补我委屈妹妹,让妹妹觉得我是来讨债的,我走便是。”

乔锦娘落落大方地说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乔若水毕竟是安远侯夫人身边长大的嫡亲女儿。

情分不同。

若是侯夫人觉得只是亏欠于乔锦娘,这弥补的也是补偿心中的亏欠之意,可亏欠总有一日会消耗殆尽。

到时候就会觉得委屈了乔若水不少。

乔锦娘所求的一直是真心,她宁可侯夫人偏心些,也不要这种弥补。

侯夫人是聪明人,一下子听出了乔锦娘话中之意,心疼道:

“你这孩子,母亲对你不止是亏欠,也有母女情分的。

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儿啊,切莫说要离开的话了。”

乔锦娘抱着侯夫人道:“母亲,女儿知道您的心意。”

乔若水气恼极了,她本想让母亲觉得是亏欠委屈了自己,到时候自己要什么,母亲都会答应。

可乔锦娘这三言两语的,就让侯夫人改为心疼她了。

这个乡下来的粗鄙之女,竟然还有这些心机。

乔若依进来行礼道:“母亲,两位姐姐。”

侯夫人擦拭了一下眼旁的泪水,道:“若依来了。”

“母亲,我姨娘病重,大夫说要千年人参片,只五片就可以了……”

乔若水冷嗤道:“真有脸面,老夫人那边都有百年人参片,你想要千年参片,做梦!”

侯夫人为难道:“若依,不是我不愿救王姨娘。

只是,千年人参整个长安都未必能找得出两株来。

皇宫之中可能有,但若是老夫人需要还可以去求……若是给王姨娘去求,怕也是不敬…”

乔若依红了眼眶道:“多谢母亲,女儿明白了。”

侯夫人命着身边大丫鬟去库房里取了百年人参来:

“府中还有几株百年人参,你且先拿去……”

乔若依小声道:“大夫说了,百年人参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乔锦娘道:“妹妹稍等,糯米,你去将千年人参拿出来,在江南时正好从东洋商人那边进了一株起千年人参,妹妹且先拿去用着。”

乔若水睁大了眼眸,“你疯了,有千年人参不孝敬母亲,却拿去给一个小小的姨娘用!”

乔锦娘道:“我只知人参乃药,救命要紧,今日便是路上遇到一个乞儿也会救,何况是若依妹妹的生母呢!”

乔若依目光之中含着无比地感激。

乔若依拿了人参下去之后,乔若水也气冲冲地走了。

侯夫人这才问起了乔锦娘,“锦娘,先前母亲没有过问过你有多少银两。

听着嬷嬷的意思,你在江南的酒楼也差点保不住,可是见你给的礼物,人参都是非等闲之物……”

乔锦娘也不瞒着侯夫人道:“先前是只有爹娘留下来的一处百味楼。

爹娘去后,那负心汉打理酒楼有一手,赚得银子变多了许多,就又买了两个铺子。

后边又与东洋商人做买卖,赚了大钱,就开了一家金玉珠宝铺子。

前两年赚得多了,在去年时便买下了临安城的一条街,平日里只需收租金。

只是怕那些乔家人闹,还有官府垂涎,这些生意都是在私底下的,没多少人知晓我是幕后掌柜的。

这一个月约莫着可以入三万两左右。”

侯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侯府,一月的收入也不过是三万两左右。

这已经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富贵了。

未曾想,乔锦娘竟有如此大的买卖。

“那些铺子,往日里都是那个负心汉在管的。”

锦娘虽然怨恨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赚银子的本事是极好的。

侯夫人也是如此想的,不过那等子夺子休妻的男人即便是再会赚银两,也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猎在即,侯夫人也在装点着要带去围场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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