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赳赳武夫也有藏头缩尾唯唯诺诺的时候,真真令人扫兴得紧,某还是欢喜你等头前几日觊觎某那美酒之时的做派,哈哈哈!……”

就在这一片壮志激昂气吞山河的允诺称好欢呼雀跃声中,忽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两个嗓门洪亮的异样声音。

“某等陆五……陈奇因职责在身恕难从命,还请秦公、三郎原宥则个,三郎与兄弟们且请先行一步!某等护卫着车马随后便到!”

现场的欢快气氛随着这两声不合时宜的恕难从命,一时之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静寂沉默之中。

周边那十几个轰然允诺的彪悍勇武军士被这两位军头的莫名否定答复,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纷纷扬手勒住了马缰往回圈着胯下已然准备好了踏蹄狂飙的高头骏马,不解的神情齐齐地聚焦在了陆五、陈奇两位军头的身上。

陆五与陈奇正是这十几位军士之中衣着服色有些不同的军汉。

正捋着长须微笑点头的秦家大郎也静静讶然了片刻,随即便恢复了常态。

他微微笑着开口问道:“陆五、陈奇!你二人如此之答复着实令秦某心中疑惑不解,两位何故不愿与三郎及众位兄弟一同前往那古城集镇?莫非是你二人不愿痛饮三郎那天下无双的黄桂春酒么?呵呵,奇人怪事真真是令秦某奇怪得紧!”

骑坐于马上的陆五和陈奇,几乎同时于马背之上略一躬身冲着秦家大郎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秦公!某等虽只是些粗疏的厮杀汉,然上有大都督府长史刘公之差遣,又有太原府尹孙公之行文,且亲领了齐都尉之命前来护送秦公及一众亲贵家眷前往东都洛阳城,在您与眷属没有安然抵达东都洛阳城的府邸之前,某等二人是绝计不敢远离此处半分的,还请三郎与众家兄弟先行前往古城集镇,陆五与陈奇二人护卫秦公与眷属随后而行,想来不久之后便会与三郎及众位兄弟在古城集镇的酒楼客栈汇合,及至那时某等再尽兴畅饮不迟。”

陆五、陈奇乃是朔方边军正八品下官阶的左右司戈,更是果毅都尉齐国平身边的心腹干练之人,这二位低阶军官既已领受了护佑秦公及眷属的职分,却是不敢违拗懈怠半分,只是他二人嘴上说的虽是有理有据义正言辞,然那游移不定时时瞟向紫皮巨型酒葫芦的渴望眼神,还是出卖了两个憨厚厮杀汉此时此刻内心里百变纠结的心情。

大都督府长史刘公的差遣、太原府尹孙公的行文、齐都尉的军令、军伍血性男儿的职责与担当,所有一切都要求这二位负有护卫职责的军官,时时刻刻必须坚守着军令与他们的职责担当,但是那蹦跳抓挠于二人喉头之处的无数只酒虫,却也无时无刻不在挠动着陆五与陈奇的口舌神经。

听了这二人百般纠结之下方才做出的艰难抉择,知晓个中情事的秦公不禁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连声夸赞着此等能够抵御住美酒诱惑称职守信的好汉子。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等二位军头这番言辞说的是有理有据有节,不得不令秦某是佩服得紧!哈哈,无愧是大唐军伍威名赫赫的朔方边军中人!”

“三郎!”

“大兄有何吩咐?!”

“三郎需记得你与那等兄弟开怀畅饮之时,务必要与陆五、陈奇这二位壮士留上三斗的黄桂春酒,呵呵,你那紫皮葫芦中的黄桂春酒看似还有许多,想来也架不住这十几位赳赳虎贲的虎狼之勇,且留上几斗待某与陆五、陈奇到时对饮数盏,其余的美酒就一一分给他等吃完便是,不足之处,就命那酒肆的东家多多采买些杜康烧酒与剑南烧酒,今日某定要与众位壮士不醉不归以谢这一路之上的辛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