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郡,蓟县,牧府。

三堂,刘虞坐在门口,看着门外淅沥沥的小雨,屋檐上的水滴滴滴落下……

心情,十分惬意。

他很开心。

昨日,沈续进了蓟县,递了拜帖。

刘虞将其拒之门外。

对方留言表示静等,待使君闲暇时再来拜访……

这来意就很明显了啊!

这头骄傲的狼,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今日,是乌桓使者来递交“上表书”之日。

待签订了那“称臣纳贡”之上表书,便意味着乌桓将向大汉彻底臣服!

这,也将士他刘虞上任后的第一笔光彩政绩!

即便以“伟绩”来称,亦不为过。

这个功劳,足以封候!

没错……

封侯……

他刘虞,还没有封侯……

而那沈继之,竟险些早他一步封侯!

前有乌桓单于丘力居,后有乌桓汗鲁王乌延……

这沈继之,还真能折腾!

如此骁将,如今能识时务,是再好不过了。

刘虞邀请了沈续来观礼。

当然,这里面有他心底的报复心理在作祟。

之所以让沈续来观礼,是为了恶心恶心他。

既然当初不识时务,那现在就得吃些苦头!

让那沈继之看看,这乌桓臣服,就是因他俘虏了汗鲁王乌延,才促成了乌桓的此次臣服!

并将我刘虞,推上了侯位!

盛夏的天,孩子的脸。

刚还是小雨淅沥沥,转瞬间却是乌云散去,烈日当空。

“主公,沈续来了。”

望着晴空下,屋檐水滴在滴落第十滴后,刘虞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水滴越落越慢。

在第四十滴时,沈续一行来到了牧府的三堂前。

“续拜见使君。”

“哈哈哈,继之来了,雨都不敢再下了!”

刘虞热情的样子,若让不知情的人看来,或许会以为两人是多年老友。

“续有何能,竟让天因我而晴?”

“这晴空,定是为使君而放,贺使君此番之伟功!”

“哈哈哈……”刘虞放声大笑,“来人,奉茶!”

沈续言语中的奉承之意,让他心中颇为舒坦。

无需多言,这态度便能表明一切。

尽在不言中!

刘虞邀沈续入堂中,进门之时互相礼让,最终还是刘虞当先。

至于随沈续前来的几人,则在堂门处待着。

唯有高颎随其入内,立其身后。

堂中,还有牧府之中的诸多官员。

其作用,自然是为了接下来的乌桓归附的戏码。

他们看向沈续的目光,多有揶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多时,之前为刘虞报信的奴仆来到了堂门口。

“主公……”

刘虞招了招手,令其进堂。

那人进堂中站定,抱拳道:“主公,乌桓使者来了。”

垂首间,余光在瞥到左边末座的沈续与高颎时,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激动,随之转瞬即逝。

刘虞大喜,“快请!”

说着,起身走到门口,难掩激动的等待着。

并不是因为讨好乌桓,只因大功当前而欣喜期待。

刘虞府中一众班底,尽皆随其身后。

沈续自然是陪同其旁,与之一同等待。

不一会儿,七名明显有着异域面貌的壮汉,来到了三堂前。

尽皆髡头辫发。

七人齐齐施以草原礼节。

为首一人,操着一口咬字并不是很清晰的汉话,向刘虞问安。

刘虞则端着天朝上国的架子,将七人请入堂中。

并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

这是强国的态度。

对于什么约定内容,沈续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他却听到,乌桓主使在阐述条件时,说了一句话,撤掉在辽东属国驻防的公孙瓒!

眼,不由微眯。

如果撤掉公孙瓒,那乌桓便可长驱入辽东!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而刘虞,却是笑呵呵的答应了。

这一幕,堪称狼狈为奸之现场!

“呈上表书!”

乌桓主使粗着嗓子吆喝了一声,乌桓余者六人中,当即一人上前,递交羊皮卷。

于桌上,羊皮卷缓缓展开。

展至尽头,露出裹在其中的一柄明晃晃匕首。

刘虞下意识表示诧异。

怎么会有一柄匕首?

也就是刹那间,脑中电光闪过,瞬间明白了这匕首的用途!

只是,还没等他反应……

心头便是一凉!

“啊!”

我刘虞何等英雄……

为何……

为何……

为……

奉茶的丫鬟率先反应过来,一声尖叫打破了惊呆了众人。

“主公!”数声悲呼,出自牧府班底中的一众文士之口。

“贼子!”

“尔敢!”

这是门外一群看热闹的将官。

乌桓主使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用他们乌桓的语言大骂了一声,惊慌着想要解释什么……

却是被一剑直接削了首级。

执剑者,这是沈续。

他的脸上和身上,溅满了那乌桓主使的鲜血。

此时,门外的武官们已冲入了堂内,对乌桓使者拔刀以对。

沈续带来的众武将亦是冲入堂中,加入了乱战。

奇怪的是,乌桓仅有六人,但战力却十分强悍。

久攻不下……

最终,乱战结束,乌桓使者尽皆伏诛。

只是堂中人,却死伤大半。

堂中所站,只剩了些官职不高的文士、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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