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大寨,主体是“聚义厅”,其次就是宋江居处。

只有宋江的亲信,才有资格在大寨中获得“陪住”的资格。

沈续带着高敖曹,正走去宋江住处。

无需旁人带路,这几日里他早已将梁山的各处路线摸透,并铭记在心。

既是宋江相邀,那自也是无人阻拦。

路上,沈续不止一次抱怨。

“你说你,即便不留情面,也不至于一回合把他败了呀!”

“这再相见,得多尴尬?”

“何以自处?何以见人?”

沈续是在抱怨高敖曹。

一合败了关胜,这货也忒效率了!

都怪那啰嗦的小喽啰,自己都没看见过程!

关胜这样一个傲视群英的猛将,被高敖曹一回合击败,估计会怀疑人生……

“那厮眼高于顶,瞧不起人,就该教训教训!”

高敖曹没有半点自得,反倒对关胜的态度耿耿于怀。

“此人也算有几分勇力,若是认真对待,少说也能撑上几合。”

“某虽未用枪槊,但刀法造诣也不俗,那一刀不但瞧准了破绽,且用尽了全力。”

“一合败他,实属正常。”

“再说了,狮子搏兔用全力,何以自傲而轻敌?”

“此次败他,若能令其悟得谨慎对敌之道理,再不敢小觑天下英雄,今后或可因此捡得一条性命!”

“到时,他还得谢谢高某咧!”

高敖曹一副“为他好”的过来人口吻,令沈续不禁摇头失笑。

“你呀你……”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沈续觉得,高敖曹这一点就特别好。

这货平日里特别自恋,自诩当世第一流。

但在与人比斗时,不论对方何人,必会全力以赴。

且,暗中会留有一分后手,一是恐全力出手伤人命,二是为自己留有撤逃的余地。

当初对战杨再兴时,只是几合,便自认不敌,拨马欲走。

便可看出,这是个惜命的家伙。

若是打不过,绝不恋战。

不像裴行俨,武痴起来不要命。

裴行俨曾多次邀斗,他都会回:“不比不比,算你厉害。”

而当裴行俨虚心请教槊法时,他却又会三五遍不厌其烦地去耐心指导。

这货还特别喜欢吟诗,明明学问不咋地,作的也都是打油诗,偏偏却还十分自得,自比诗中仙才。

每次吟诗,高颎总会对其痛斥一番,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洋洋自得。

就是这么个“逗比”,颇得沈续喜爱。

他不像杨再兴,横冲直撞,计较得失。

他不像裴行俨,沉迷武斗,看重输赢。

他懂分寸,知进退,还是自己的粉丝。

且与自己一般,嫉虏如仇,唯汉愤青。

实在难以不喜爱。

想必高敖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的忠诚直接拉满了。

对话间,两人来到了宋江住处。

那个黑矮汉子,正披衣在门口凭栏处,负手望月。

“公明哥哥找我?”

沈续的蓦然出声,让宋江身子不由一颤。

转头看来时,满面怒容,眸中带狠。

但看清来者后,脸上顿时转为灿烂笑容,“太帅兄弟来了啊。”

“方才想事出了神,你这一出声,倒吓着我了。”

沈续不以为意,笑道:“一语吓到兖州第一好汉,我沈帅此生也足以自傲了。”

宋江大笑,不知是因沈续的玩笑话,还是因为那玩笑话中的奉承语。

“太帅兄弟屋里请。”

沈续点头,来到屋门口,站定,引手,“公明哥哥先请。”

两人客套一番后,一同进了屋。

落座,有侍女上茶。

品过茶后,沈续面带好奇问道:“公明哥哥深夜唤来小弟,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宋江摆手,而后直接开门见山道:“太帅兄弟不是想要入伙我梁山吗?今夜,便是吉时良辰!”

“上应天上星宿归位,下应我等兄弟聚义!”

沈续一惊,“哦?”

卧槽!

我也压根儿没想入梁山啊!

过了今夜,招完人,就直接攻山了……

这当口儿,你跟我说是什么良辰吉时?

心里虽是惊诧,但脸上却是惊喜。

“真的吗?”

“若能如愿,沈某必归家祭祖,以告先人!”

看沈续的模样,宋江呵呵一笑。

“太帅兄弟,祭祖且先不忙。”

“这入伙之前,还有一事。”

“兄弟该知,我等干的是杀头行当,不能轻易募人上山聚义。”

“宋某虽信得过太帅兄弟,但山上一众兄弟却对你不太了解……”

“所以,聚义前,兄弟得交一份投名状,以安众兄弟的心。”

沈续恍然。

投名状!

这投名状,就是表忠心。

《水浒传》中,林冲上梁山,王伦便要他交个投名状,也就是下山杀个人,将头纳上,便算是入伙了。

难道宋江是要自己杀个人?

这年头,人命可不值钱……

沈续觉得,对方可能是别有所求。

或是献马,或是卧底,或是别的什么……

无论什么,答应就是!

投名状总得有所准备……

只要拖过今晚,梁山就易主了!

心思虽多,却不过一瞬。

沈续当即毫不犹豫地装傻道:“公明哥哥让我杀谁?”

宋江失笑,这兄弟实在是憨厚可爱!

当即摇头道:“并非让兄弟杀人。”

“实不相瞒,当下,冀州牧刘彻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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