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者性能好归好,却遭不住拆零件这种阴招。它翻身倒地之后,再站起来,脚下一崴,又是一个侧翻倒了下去——脚踝处一个小零件的轴承断了。
就在它站起来的一瞬间,右脚往下一沉,整个脚掌都塌了,散架了。
散开又聚拢的智能机,在脚下一崴的瞬间,迅速散开、撤退了两公里,以免遭它殃及池以。
第二次侧翻,机甲反应就没那么快了。且不说驾驶员有没有在侧翻过程受伤,同一个坑里,分分钟栽两次,是人类的都怀疑自己幻觉了。
这一次,毁灭者没伸胳膊伸腿儿及时刹车,几个侧翻滚进山坳里才算完。
坡地上几十米宽的地界,大树小树被它压倒一片,连根拔起、带砂石滑下山坡的不占少数。
长长的一条滑沙带,在毁灭者身后呈现。
那道银色闪电,在它脚踝处使完坏后,追着翻滚的机甲进了山坳。紧跟着,丛林里跃身而出的黑影,借着夜色掩护,沿沙带滑到了毁灭者的驾驶舱附近。
“解码。”那道黑影藏身到机甲底下,借机甲身体与地面的夹角,将自己掩护起来。
此时的机甲,是个俯卧的姿势。它两条胳膊都肘在地面上,驾驶舱离地面有一些距离。
那道追过去的银光,悄无声息地贴在驾驶舱的基因锁上,探针楔入锁扣之后,磁场感应转给了幺鸡。
磁场感应解读的基因数据,在皮皮脑海里呈现。
皮皮迅速点开个人终端,链接太空机甲的计算机,伪造了一段基因码传回去。
毁灭者侧翻滚进山坳里,驾驶员还没检测到机甲故障在哪儿,也有可能是摔晕了,总之没像第一次侧翻时那样,立刻站起来。先前散开的智能机,又一窝蜂的涌上来,围着机甲疯狂扫射。
机甲给智能机一围,反应就迅猛多了。毕竟不想被它们炸成废铁。
不管驾驶员是晕了,还是傻了,危难时刻都得起来搏一搏不是?
机甲俩胳膊往地面用力一撑,驾驶舱的基因锁“咯嗒”一声开了。
旧式的基因锁不需要对接操纵网,其精密程度远不及控制精神链接的波普对接码,一旦被电磁感应捕获,仿写一段代码照样能破。只是基因码的仿写程序比较复杂,需要随军工程师来完成,费时费力。其实,基因码比波普码更简单。
机甲舱门突然弹开,机甲也不动了。围上来的智能机以为它瘫了,接着开火猛扫。
驾驶舱里总共三位驾驶员,一个撞晕的,另外两个傻愣的,都绑着安带、挂在驾驶舱的座位上,以面朝黄土的姿势、俯视机甲底下拿枪指着他们的黑影。
驾驶室里的灯光打在那黑影脸上,他们看清了那人是谁——赤霄。
拿枪指他们的,正是赤霄。
此时的机甲,是个趴在地上的姿势,还没翻身起来,背部的钢筋铁骨抗打,还能顶一阵飞机扫射。
“想活命的,交出驾驶权限。”赤霄斜向上四十五度角持枪,不说一击致命,至少可以一箭双雕,让两名清醒的驾驶员部受伤。
这种时候再去抓枪,除非手快,或者动作相当隐蔽,否则绝对是徒劳。
可是有人不甘心,明目张胆地扒拉开腰间枪套的搭扣。
关键时刻,赤霄话快一步:“巧克力肤色、手腕中过流弹那女人,是哪位的家属,怀里抱一男孩?不想他们死的,给我下来。”
驾驶舱内,去腰间拔枪那人坐在正中,是机甲主控,正是鼓动工友分派别站队的人形“旗帜”。
那个没被撞晕的副驾,也是巧克力肤色,是位姑娘。她一把按住主控夺枪的手腕,喝道:“够了!”
姑娘家的手劲,哪比得过一爷们儿。主控甩开那姑娘手臂,扣着扳机就是一枪,也不管枪口对准的是谁。
听见副驾上那姑娘一声惨叫,一发激光子弹从她腰上穿了出去。
同一时间,主控身板往后一挺,不动了。灯光下,能看见他眉心位置一个半厘米的血窟窿。
赤霄也开枪了。
那姑娘一惊,愣愣地瞪大眼睛望着赤霄,松开了攥紧主控衣袖的手。
“把伤口勒住。”赤霄撕开衬衣边角递给副驾上那姑娘,将手枪开成火焰模式,烧断了主控的安带。
主控临死前那双睁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赤霄,算是白瞪了,赤霄压根儿就假装自己没看见。
他的尸体跌落到地上,死猪一样弹了两下之后,赤霄还拿他当垫脚石,踩在尸体身上,纵身往上一跳,单手抠住主控座椅的靠背,翻身“坐”了上去。
当真应了夫子那句:始作俑者,其无后焉。
百余位工友的性命,不分男女老幼,在他引爆的内乱中陨落。
激起民怒的,终为民怒所伤,赤霄不屑给他尊重。
他爬上机甲后,即刻关上舱门,凭着舱门保险杠的支撑力,才勉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硬是同时操控主副驾的各种按键,开着机甲单膝跪了起来。
十五架智能机围着一重甲疯狂扫射,不晓得是哪个脑抽想出来的主意。
难道它们是想尝试传说中的战术——三分钟猛攻毁灭者后背,打爆能源泵,活捉驾驶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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