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了一出戏,此时江落站地脚都酸了,感情她还不能换个姿势继续站着,简直遭罪到一种境界。她直勾勾地看着明昭,用眼神乞求道:大哥啊,你就解个穴吧,我又不会跑……

这时,里屋内却传出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随后是玻璃器皿挨个落地砸在木质地板上。

“啊――好疼――”撕心裂肺的声音贯穿整个将军府,江落微微蹙眉,可以听出里屋的那个女人在榻上疯狂地翻滚,极为痛苦却依旧得不到缓解。江落侧目,清晰地捕捉到明昭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心疼。

她嘲讽一笑,原来这个男人也是有心的。

随着呻吟的越来越大,明昭如万蚁噬心,他一拳砸在漆红的木柱上,愤怒揪起了大夫的衣襟,把他领到自己面前:“凌烟怎么会突然发作!你不是说可以撑到子时的么!”明昭此时像是失去了理智,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赤红着双目死死瞪着眼前的人。

“这……”王大夫见明大将军这副吃人的表情,心下更是惊慌:“这姑娘的毒恐怕,恐怕是提前发作了……”

“阿召,救我……救我……”明昭拎着王大夫衣襟的手猛地一颤,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迸出一句话:“救她!本将军命令你救活她!”

“是是是,老夫一定竭尽所能救活里面那位姑娘。”事到如今也只能借这个托词缓一缓了,不然以将军这个性格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明昭狠狠推开王大夫,疾步向里屋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江落一样,彻底把她给无视掉了。凌烟,你放心,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树,甚至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本将军也一定会为你寻到解药!

此时榻上的女子已临近脱虚,唇色苍白,两眼泪光朦胧,一副惹人爱怜的样子,明昭心中一动,弯下腰宽厚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柔荑,放软声调:“凌烟,我在。”

“阿召……”她抬眸怔怔地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整个人都欺身扑了上去,死死抱在他的腰际两侧,这几年的受的委屈一下子没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当年因为一场意外,她被霍婉如记恨在心,暗地里用卑鄙的手段把她迷晕后送到了魍魉,天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过来的,当年老皇帝把她压在身下,险些被夺了处子之身,却恰巧那时有人做客,老皇帝就把她当砧板上的肉,随意丢给了魍魉医学院的那群畜生,当培育蛊毒的最佳温床。

楚乾这个名字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她要他在他身上说做过的所有事都得到报应,杀了他,祭奠那个死去的亡灵。

“凌烟,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是郡岭尊贵的公主,理应得到最好的。”

谢凌烟一惊,猛地抬头:“你……”他怎么会知道,她从来没有泄露过自己的身份,当年那场策划确实是她参与了没错,可她与那位血缘上的父亲毫无感情,最后改变主意也是想要护他。

谢凌烟的姓氏应该和白柳儿一样,皆为群岭皇帝白常山所出,只不过白凌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因白常山的处处留情,村妇又不舍得打掉孩子,只能背地里生下这个女儿,随自己的谢姓,又以国为名,给孩子取之为谢群岭。后被白常山发现,硬是把这个孩子抢去,安排在太京做卧底,名为国家之名自会暴露,姓氏为白更是会被怀疑,便重新赐予了她一个名字,谢凌烟。

她恨群岭,更恨白常山,她这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之中,在大仇未报之前,她还不能死!不仅不能死,还要牢牢抓住眼前这个男人!

“阿召……原谅我。”谢凌烟的虚弱不是伪装的,她体内的蛊毒在肆意横窜,自己很清楚若是这个毒再得不到抑制,她会活不过今日:“凌烟是将死之人,群岭的弃女,甚至在魍魉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你不如让凌烟早点死了,凌烟不想让你难过,更不想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你在说什么傻话。”明昭眸光温柔带着疼惜地抚上她的墨发,低头认真地看向怀中的女子:“只要你活着,我定举兵为你报仇!”

凌烟勾唇,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有了阿召手中的兵力,假以时日,定能吞并两国,到时候……

“阿召,有你这句话,凌烟死都甘愿。”语毕,谢凌烟眼前一阵眩晕,继而便是浑身叫嚣着的疼痛,她身缩成一团,在明昭怀里发颤:“好疼……”

“王大夫!”明昭急的声音都在颤抖,她不能有事。

“微臣在。”他本身就在屋外候着,对将军杀人的目光还心有余悸:“看这位姑娘卖相和毒发的脸色唇色以及神态,初步可以认定这中的是天下鲜少人会用的邪蛊,微臣实在参悟不透,若是世界上倒是只有一个人可解这毒。”

“王大夫所指的是江落的心口血么?”

“并非。”王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少夫人的血乃是体寒之人的极阴之血,所取的心口之血只能续命,却不能根除。”

“什么!”明昭一把把架上的佩剑拔了出来,直指他的咽喉:“你胆敢戏弄耍本将军!”

王大夫见明大将军起了杀意,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传闻沧都有一人精通蛊术,任何上古蛊毒皆难不倒他,将军只要找到这个人,这位姑娘的蛊毒有希望得解。”

“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