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十月底下了场雪便冷入骨髓。
梓芙窝在铺着猩红绣牡丹毡毯的炕上剥福橘,楚嘉和趴在炕几上临摹字贴,那是林颐给他找来的,上面写的是不是其它而是兵法。男孩儿一笔一画,写得异常认真,在姐姐伸手递来一片橘子时,才会抬头叼嘴里。
陈氏坐在一边,手上绣着帕子,偶时抬头看到梓芙投喂男孩儿的样子,会联想起她从围场带回来的白狐。怎么感觉三姑娘喂弟弟吃东西时和喂白狐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满屋都是酸酸甜甜的橘香味,又是烧着地龙,隔绝了外边的寒冬冷意。
白芨从外边进来,直搓手,被她引进来的林颐直接就往西侧间去,果然见着眉眼精致的少女坐在炕上。
“一到冬天,你这是恨不得整日就在炕上过了。”少年大步上前。
梓芙往嘴里塞了片橘子,“你怎么又跑来了。”她怕冷,关他什么事,反正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怕冷。
一冷了,什么都不想干了。
“也赏我一口。”林颐直接就挤到她身边,很不要脸盯着她手中只剩小半的橘子看。
梓芙直接小半个就往他嘴里塞,陈氏看得嘴直抽,这要把镇国公给噎死?
“挺甜,倒是你这就吃上福橘了,真叫人羡慕。”有吃的林颐才不怕噎着,末了还砸巴嘴一脸羡慕。
这才入冬不久,能有这玩意十之八|九是那位给的。
梓芙没搭理理他,他就探头去看楚嘉和的字,得到男孩儿亲密的喊颐哥哥,笑得直裂嘴。
陈氏那边已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了看琉璃镜外的天气,估摸着林颐是留中饭的,就是不知晚间还在这不在?她心里想着,慢悠悠出了门往小厨房去。
现在他们呆的这处正是新建的院子,梓芙不耐和二房再打交道,楚嘉和年纪也还小,她便暂住到这最后一进。倒是安静舒心。
林颐自己动手又剥了个橘子吃,才再说话:“听说长公主要请宴,十分难得,连我都收到了贴子。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说着又觉得不对,“温娴郡主估计也给你下贴了吧。”
秋末的时候梓芙还给她做了几次那个桂花糕来着。
“请宴?没有。”
“噫,温娴郡主应当是会给你下贴子才是。”
林颐听着就奇怪了,温娴的性子他了解一些,不怎么与人来往的,能来往的说明是入了她眼合她脾气。
梓芙很无所谓地道:“不去那些应酬,烦得很。”又是大冷天的,要是坐着听戏,不得冻成冰块。
她一副嫌麻烦的样子,叫林颐想起什么,“姐,那太子殿下是怎么回事,你可想通了?”
提到太子,梓芙神色一顿,旋即连眼神都冷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明白怎么就突然叫太子注意上了。
九月底的时候许憬羲受了伤,她在诚王府照顾了他几日就回镇国公府,刚进十月的时候太子妃传来了有身孕,这倒是件喜事。梓芙也就听听,哪知心情不太好的明成帝很高兴,许久没有办过宴的皇宫办了宴,不少人都收到了参宴的贴子。林家自然有的,没想到楚家长房也有,梓芙为了照顾楚嘉和只得去了。
宴会上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她和温娴郡主及四公主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被皇后和太子妃注意到了,被叫到跟前问了几句。也都是一些家常,她过了也就丢到脑后,哪知不久就频频收到太子妃召她到东西作陪的口谕。
在东西她每回都会遇上太子,这叫她不得不生疑,偏几回遇到太子他都没有什么特别举动,顶多是颔首与她说上一两句。
可对上皇宫里那些人,梓芙自然是会多想的,那群人,从来不做无谓之事。
为此,许醋大缸子都醋了几回,醋得她也是莫名奇妙,可问他是不是想到什么或查到什么。他却又只字不提,只是神色阴沉得很。
皇家人都难缠。
梓芙想着,最后给了个结论。
“管他怎么回事,大不了和那个一样有什么变态心思,反正血脉相连的,有也不奇怪。”
林颐听着嘴角一抽。
他这姐姐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他想到上回他那姐夫借裤子的事,也觉得很对。他姐现在才多大,怎么下得去手的呢?!
果然变态!
姐弟俩就将皇家人的事都撇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家常。
林颐果然是晚上吃过饭才走,陈氏亲自下厨的菜让他攒不绝口。陈氏觉得自己近来越来越会揣摩人心了,果然多出门长见识是好的,梓芙好笑地看着一脸满足的弟弟和继母,其实她也觉得陈氏近来为人处事确实很大进步。
还是继续让她出门多溜达吧。
晚间,梓芙才吹了灯躺下,便听到窗子轻轻响了一下。她连眼都懒得睁。不一会,传来有人脱外袍的动静,然后还带着些许凉意的手就探到了被子里,不过没往她身上靠,单纯在被子里暖手。
“你这脱了外裳,光暖个手,也不怕冻着了?”梓芙无奈叹口气,往里头挪了挪。
许憬羲反倒将她动得有些透风的被子捂好,然后就那么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住,“那你先给我暖一暖身。”
有这样暖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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