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容。
凤静熙淡淡道:“娘娘可安好?”
皇后身边的洪嬷嬷恭敬地答道:“娘娘一切安好,还让奴婢早早将偏殿备着给殿下歇息。娘娘说,她还有事,请您不必特地再去请安,且在偏殿好生休息,离春花宴还有一个时辰,请您届时和王妃一同前去赴宴即可。”
凤静熙低咳一声,客气道:“请洪嬷嬷代我谢过娘娘。”
沈容容笑眯眯道:“姨母说啦,让我好好看着你。”
凤静熙淡淡道:“你传错话了。”
沈容容不服气道:“谁说的。”
“我说的。”
“……”沈容容的声音变得有些沮丧:“你怎么这么不好骗。”
“娘娘有什么交代?”
“有本事你猜出来呀。”沈容容的语气十分欠打。
凤静熙又咳嗽几声,才不紧不慢道:“左不过让我看住你不要惹事。”
“凤静熙。”
“嗯”
“你真讨厌。”
凤静熙没接话
“凤静熙。”沈容容又说:“不过你也没有猜对。”
“是吗。”语气淡淡的。
“姨母让我对你好一点儿。”
“那你就对我好点儿。”凤静熙漫不经心道,不高的嗓音显得很随意,凤静逸熟悉他的三哥,每当他用这样的口气讲话,说明他很放松。
“臭美,我就不对你好一点儿。”
凤静熙也没有接这一句话。
沈容容的口气却又变得得意洋洋:“哈哈,我打算对你好很多点儿。”
凤静熙的回答有些模糊不清,因为连素来守规矩的坤翎宫嬷嬷宫女们都因为沈容容的话而轻轻地笑了起来。
凤静熙和沈容容被簇拥着走进坤翎宫。
空荡的甬道里,只剩下凤静逸一个人。
他就站在这里,可是三皇兄连一句话都没有提到他,沈容容那个变得很奇怪的女人居然也没有提他。
他仿佛被隔绝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他……本来就已经自己走到另外一个圈里,凤静逸垂下眼睛,身体挺得笔直,垂在袖子里的双手却紧紧握成拳。
曾经,最疼他的,便是他……
坤翎宫偏殿里,太监将凤静熙抬上锦榻,沈容容替他脱下靴子,拿轻软保暖的毛毯盖在他的身上,把裹了棉巾的热水袋塞在他的脚下,又接过宫女递来的枣茶,伺候他喝了半盏,扶他半侧着身子靠好。
她一边按揉他僵硬的腰背,一边柔声问:“很难受吗?”
凤静熙含糊地应了一声。沈容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靠在他的身边,恰到好处支撑着他几乎无法独立侧起的身体。他闭着眼睛,冰冷的背上有一只暖腻的手推松了僵紧的肌肉,脚下暖得舒服。几乎转眼之间,他便昏昏欲睡。
沈容容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凤静熙的回答,正要开口再问,恰恰听到一声倦意模糊的低喃:“容容……”
沈容容的心里像被灌了蜜,也像被破碎掉的上好瓷片重重划过一道深刻的痕迹。
凤静熙与沈容容到达御花园的春花宴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因为皇子、臣子、命妇、贵女都已经到达,只是皇帝和皇后、妃嫔还没有来。
她跟在凤静熙的软轿旁,一到宴会现场,太子便率先迎了过来,还有半个月就将大婚的他显得意气风发,见了凤静熙,立刻上前关切地问他最近身子可好。
凤静熙淡淡道:“很好,劳太子关心。”
凤静祈眼中充满诚挚的关怀,同他说道:“我近日得了两颗千年灵芝,还有一棵百年的老参,明儿让人送到你府里去。”
凤静熙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口气:“多谢太子。”
凤静祈却丝毫不为他的冷淡所影响,又同他说起太学的事情,他苦口婆心劝他:“我听说,那射策的试卷你十日便阅毕还逐篇写了点评。”
凤静熙“嗯”了一声。
凤静祈不赞同道:“你实在不该太劳累。”
凤静熙淡淡道:“份内事。”